慕容複見狀迅疾明白司馬克這番陰險攻勢,又見表妹為救自己而傷,堂堂男兒竟要靠女子舍身相救,這種感覺令慕容複無法承受,將一番怒氣全部發泄在司馬克身上,眼睛血紅,劍鋒飛轉,招招都是致命殺招,司馬克竟然一時無從躲避。
阿碧在一旁觀戰更是著急,適才她也想替慕容複擋下一針,卻沒有王語嫣離得那麼近,此時一麵擔心王語嫣的安慰,一麵竟還有些隱約的遺憾,覺得自己輸給了王語嫣一些事情一般。於是連忙將語嫣扶到一旁,離得打鬥中兩人遠遠的,免得再被司馬克當作幹擾慕容複心智的工具,搖動語嫣身體,卻見她嘴唇發白,並沒回應,焦慮又添了一層,慌亂之中險些垂淚,但又想到事態危急,可別再哭出聲來,不然更讓慕容複分心,可就敗事有餘成事不足了。於是屏住心神,強忍著心中愁悶,望向慕容複。隻見慕容複由於心態巨變,出招皆無章法,但又招招狠辣無比,讓人難以抵擋,好似不要性命一般,空門大開之餘,就是一味向前進攻,也不怕被鐵拐砸到,直讓司馬克連連倒退,大汗涔涔,心道:“糟了,這竟激起了這小子的怒火,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真是見所未見,雖是無章法,卻又招招有跡可循,都是名家名派的絕招,隻是用出來隻求攻不求守,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又打了幾招,司馬克想再發一枚銀針,可惜這種機關毒針,若是一般高手,或許還能加以暗算,像慕容複這等武學名流,除非是剛才那種情況,否則絕無可能抵擋,但眼見事態不妙,再打下去,兩人俱會精疲力竭,但慕容複年輕得多,體力更能支撐,這樣一來自己定然無力抵擋,必須速戰速決,是以冒險發出一針。可慕容複看見這一針,在他眼裏倒是頗為清晰,心中隻求一個念頭,便是快些將司馬克殺死以泄心頭之恨,再不猶疑,使出鬥轉星移,將銀針反推了過去,司馬克沒料到慕容複使出這招,心道:“糟了糟了,我可真是糊塗,我明知道這小子會用那。。。。”這時銀針已經向自己眼中刺去,司馬克大驚,這速度比射向慕容複的時候更加迅疾,自己閃避起來十分費力,舉拐一擋,空門大開,慕容複借此機會一記反手劍,劃開司馬克身上衣襟,向前一伸,長劍已經刺入司馬克小腹,司馬克大叫一聲,慕容複隻要再一使力,長劍便能從司馬克身體穿過,立時便會喪命,可是電光火石之間慕容複又想到了王語嫣,心想司馬克老奸巨猾,使出的暗器想必淬了什麼獨門毒藥,要是無法解救的話,表妹可就白死了。因此換了想法,停了手中劍,飛起一腳將司馬克踢倒,劍也拔了出來,橫在司馬克頸前,劍上仍有鮮血,點點滴滴全濺在司馬克臉上,顯得極為可怖狼狽。
“說,剛才那暗器是否有毒,又如何解法。”慕容複語氣平淡,似乎不是詢問,而是命令,得讓對方必須回答。
司馬克隻見自己性命已在對方掌握之中,也毫無反擊機會可言,若是能保住性命,那自然是好事,是以也隻得回答:“姑蘇慕容倒是名不虛傳,嗬。嗬。你說的對,那銀針上有我獨家秘製的毒藥囚魂散,若是不得我解藥解救,三天之內,必定全身腐爛而死。”
慕容複一凜,接著說道:“你可知若是信口開河,我一劍便可結果了你。”
司馬克仰天大笑:“說起毒藥你可不是在下的敵手,我說三天必死,絕不會多出一天,你若不信大可一劍刺死我,且等著你如花似玉的表妹變成腐屍一具,這結果,美的讓人無法想象。”
慕容複恨不得伸手給他一巴掌,心想這老頭子不但心黑,嘴也那麼刁鑽,真是個從頭到腳的大惡人,但眼前表妹性命要緊,是以隻得耐著性子說:“你如何證明自己所說的是真的。”
司馬克道:“你可以按按她剛被射中的胸膛,是不是已經慢慢變得硬了,而且這走勢會越來越強,逐漸四肢都會僵化,然後一點點腐蝕,誒,真是可憐哦。。。”佯做歎息,仿佛充滿同情。
慕容複麵上一紅,自己與表妹雖已相伴甚久,卻未正式有過什麼婚約,亦從沒越矩之時,這種親密舉動怎生做得出,恨聲道:“一把年紀,卻是個下流坯。”一邊轉頭對向阿碧:“你按按表妹的胸口,是不是變得硬了。”
阿碧照做,隻覺摸到王語嫣胸口,的確堅硬無比,與身體其他地方絕不相同,很是反常,於是點了點頭。
慕容複見了心下一沉,想道:“這樣一來,若是想保全表妹的性命,說不得就要被這人牽製了。不行,我定不可能由於這點小事為人所辱,他答應便是,不答應的話,我一劍殺了他。”主意打定,冷聲說道:“我明白跟你說,如果你想拿這事情威脅我,那是千難萬難。我表妹與我雖是青梅竹馬,情意深重,但我尚有未完大業,絕不可受任何人裹挾,今日你若是拿出解藥,我放你性命尚可,若是多有什麼要求,就別怪我劍下無情。”說著劍尖又深入了司馬克的頸子一分,微微刺破了皮膚。
司馬克見慕容複如此神態,也不知道他是刻意為之,還是真的如此冷峻,但此時性命確實緊要,是以隻得說道:“慕容小子,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多廢話,你與我教有難解之仇,是絕不能化敵為友,但你若是肯放我離去,我明教教徒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解藥的問題,我可以應承你,可是仇恨是絕不化解,日後見麵,還是死敵。”
慕容複心想,“原來明教竟如此恨我,想來那計劃對他們頗為重要了。”但聽司馬克如此說,解藥倒是不用擔心了,是以心頭放下一塊重擔,輕鬆了不少。語氣也有所緩和:“那你便將解藥交出來吧。”
司馬克道:“解藥我沒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配製的方法。”
慕容複有些慍怒:“你可是戲弄於我,你自己的毒藥,卻沒有解藥麼?”
司馬克道:“對天發誓,的確沒有,隻因這是我殺招之一,也從沒想過要將中了此毒的仇敵救治好,是以隻有配方,卻沒煉製什麼解藥出來。”
慕容複皺了皺眉,隻得繼續說:“那你且說吧,可萬萬別騙我。”可轉念一想,“萬一他真的胡亂說出幾味藥,那我可如何是好。”是以說道:“不對,我無法信你,需得有些什麼憑證給你才行。”
司馬克道:“你信與不信,解藥就在那裏,而且也沒有幾味藥那麼麻煩,隻要在雪山之巔采取一株櫻雪草,煮成湯藥喝下去,就大功告成,當然了,雪山上有些凶猛野獸也是說不定的,因此武藝差勁的就不要想攀上去了,不過你既連老夫都勝了,自然算得上好手,當是去得的。”
慕容複一聽,竟如此麻煩,恨聲道:“你定然是胡說八道,老匹夫,我慕容複可不是三歲小孩,你這般的幼稚謊話,還是回家騙孫子吧!”長劍眼看又要伸進司馬克喉嚨,司馬克見狀大急,人便是如此,他本是武林高手,明教高層,對生死看的要比常人開闊不少,若是頭先對決時被一劍殺死,那可能還不覺什麼,但眼前有著活命的機會,又轉瞬即逝,求生欲望自然大大加強,也就與之前的生死看淡有了很大區別,是以連連說道:“慢著慢著,我發誓,絕對沒有半句虛言,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