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忠明在電話中冷冷地說:“我知道了”,然後關了手機。

崔玉彬本想聽他再說點什麼,有什麼打算,哪知手機斷了。這個人自從葉月霞走後,對自己態度惡劣多了,好像有埋怨自己出的點子不好費了他許多精力和錢財的意思。是啊,葉月霞的情況是自己告訴他的,白花了許多銀子,突然不辭而別了。現在情況更加不妙,葉月霞不僅沒辦成事,還泄露了他們的機密,這可是他沒預料到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了。現在琚忠明一定火冒三丈,還從沒見他接自己電話是這個態度。

葉月霞突然失去聯係後,崔玉彬出動了許多人,把東山市大街小巷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為這事,他沒少挨賈振清的罵,問他是怎麼看住人的?其實葉月霞到東山領受任務後,賈振清知道這個女人不一定可靠,有可能和朱海鵬舊情複燃、假戲真做,把自己這方的秘密泄露出去,於是讓琚忠明安排人對她嚴密監視。崔玉彬自告奮勇地攬下任務,說自己對東山情況熟悉,找兩個人配合他就行。

崔玉彬很“敬業”,白天在單位他監視朱海鵬的一舉一動,而這些朱海鵬還蒙在鼓裏;晚上他監視葉月霞,自己累了就換人值班,確保葉月霞二十四小時處於掌控之中。崔玉彬想辦大事就得拿出辦大事的精氣神來,一刻也不能鬆懈。他想自己和賈振清入了幹股,一旦事情成功,這些股份一出手,也有上百萬的錢財進賬,這些可以夠自己一輩子的開銷,那時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一天晚上,崔玉彬和琚忠明坐在車上監視葉月霞的住處,兩個人買了涼菜就著喝酒。琚忠明滿嘴酒氣地說:“操他奶奶的,這麼費事,要依老子的作風,找個人把朱海鵬剁了再說,讓你當執行局長多省事。”

“算了,還是忍一忍吧,把事情搞大了就不好了。你想你滅了執行局長,上麵會善罷甘休嗎,還不查個底朝天,到時你一拍屁股跑了,我們往哪裏跑。”崔玉彬說。

“那這個女人要是不聽話怎麼辦?我可忍了很久了,像這樣拖拖拉拉辦事要等到什麼時候?不行,今晚我們就上去奸了她,先落個快活,給她拍點裸照,要是不聽我們的話,就把這些照片公布出去。”

“我也這樣想啊,可這女人是個一根筋,到時她告你強奸,或者把這事捅出去,那時大家吃不了兜著走,一個都跑不掉。我看還是忍一忍吧,隻要事情一成,咱們把她奸了,讓她生不見人活不見屍。現在都在咱們掌控之下,她就像餐桌上煮熟的鴨子,還怕飛了不成?”

崔玉彬生怕琚忠明這個渣滓做出出格的事來,那時計劃就全部泡湯了,於是好言相勸。琚忠明嘴裏雖是這樣說,心裏也不敢這樣做,現在他許多錢套在這上麵,真要為逞一時快活壞了大事也是他所不情願的。他後悔當初在深圳時沒有這麼想,要是那時把她奸了讓她聽命於已,說不定沒有現在這麼麻煩呢。

崔玉彬安排人拍了許多葉月霞和朱海鵬在一起的照片,有他們在酒吧一起喝酒的,有他們在一輛車上的,還有朱海鵬送她在樓梯口的,遺憾的就是沒有拍到他們在一起手挽手或者親吻的照片。顯然葉月霞對自己有了防備,不然兩個人如膠似漆、卿卿我我的樣子會沒有“帶彩”的鏡頭?

崔玉彬晚上值班到半夜,待葉月霞睡著才通知另一個人來值下半夜。有時,他看到葉月霞站在窗前眺望東山的夜景,那衣袂飄飄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他抑製不住內心的衝動,有好幾次衝到她房門前準備敲門,又停止了。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敲門,葉月霞問是誰,他說自己是崔玉彬。葉月霞說崔局長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晚上我不見客人的。崔玉彬想不能破門而入,隻好怏怏不樂地下來。還有就是那天晚上,也就是葉月霞過生日那晚,朱海鵬午夜從葉月霞那出來,顯然兩人已做了那事,崔玉彬想到那事也欲火如焚,他待朱海鵬走後悄悄上樓,心想朱海鵬如果沒有關上門就好了,自己可以趁虛而入,趁火打劫,如果葉月霞不從,就要挾她把這事講出去。哪知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門是關上的,他用琚忠明偷偷配的鑰匙試了試,門從裏麵反鎖上了,隻好作罷,回家把王小青當成葉月霞,在她身上狠狠折騰了一番。

葉月霞是怎麼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離開東山的呢?說起來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傳奇故事。

葉月霞畢業後到處求職,沒有一處碰壁,很順利就應聘,原因就在於她長得漂亮。現今這社會,漂亮就是資本,何況還有個名牌大學的學曆。但每次幹的時間都不長就離職了,原因就在於追逐的男人太多,一般小職員不敢招惹她,就是那些上司不好打發,他們有的是老總,有的是經理,請她吃飯,送她東西,無一不是甜蜜的陷阱。還有的就赤裸裸地提出包她,更有一些壞男人或者有黑道背景的人總是想下藥迷她或者強奸她,麵對這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的伎倆,葉月霞小心翼翼地回避,每次都涉險過關。當然在這當中,她看了不少外國偵探方麵的書,學會如何與這些男人兜圈子來逃避他們對自己的圍追堵截。

男女之間的一大差異在於體力上的不平衡,葉月霞知道這是自己最大的缺陷所在,於是她報名參加了女子防身術訓練班,在來東山前從沒間斷過訓練,學過擒拿格鬥、散打、一招製敵等功夫,一般幾個小混混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葉月霞知道崔玉彬他們在監視她,也就不動身色,裝作不知道。其實自己在暗中觀察他們作息的時間,想找出其中的規律。崔玉彬是個夜貓子,晚上精神十分亢奮,想趁夜色出去逃避他是難上加難,而且他們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上午和下午上班的時間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午夜以後是個胖子,中午和晚上12點前是崔玉彬。而且中午是崔玉彬最薄弱的環節,那時候陽光照耀,車內暖和,他容易打瞌睡。

掌握了這些規律之後,葉月霞開始實施自己的逃離計劃。生日那天晚上的纏綿之後,葉月霞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遺憾了,決定第二天中午離開。她在網上查了東山的列車發車時刻表,到東北的列車每兩個小時一班,她化名預訂了三張車票,如果第一班到發車時間時發現有人跟蹤,就乘坐第二班,第二班不行就乘坐第三班,她堅信這班人發現第一班、第二班火車她都沒上,決不會在車站坐等守候,那時可以從從容容乘坐第三班車走。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麼樣在崔玉彬的眼皮底下出小區?其實葉月霞搬到琚忠明安頓的這個小區後,經常在白天出門,十分惹眼,而且中午的時候她將車停在值班室門口,讓那個年輕帥氣的男保安替自己到車庫停車,男保安見她長得漂亮,也十分情願幫她做事,一來二往就熟悉了。

朱海鵬走後,葉月霞聽見有人在用鑰匙開她的門,想一定是崔玉彬來趁火打劫,好在自己一直防範在前,進門出門養成將房門反鎖的習慣。朱海鵬走後她將門反鎖好,開始給他和俞靜寫信。她一邊流淚一邊寫信,足足寫了三四個小時,然後稍稍小睡了一會,天就亮了。

中午的時間到了,葉月霞打了電話給琚忠明,說昨晚已將朱海鵬搞定了,今天晚上請他訂個地方在一起聚聚,商議下一步對策。琚忠明不知這是緩兵之計,高興地答應了,還通知了賈振清和崔玉彬到場。接著葉月霞打了電話給保安室,請他幫忙買份盒飯,保安買好盒飯後上樓,崔玉彬問他是給誰送盒飯,那保安說是葉小姐讓她買的,並說她自己有些累,不想出門要多休息。崔玉彬聽說後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心想這小騷貨剛做新娘子,把一生的力氣都用盡了,昨晚一定是累著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晚上自己再找機會“調教”她。崔玉彬正準備在車裏休息,汪鳳琴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說這麼多天沒見他人,天天在忙什麼?崔玉彬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值班,也就沒有顧得上汪鳳琴,隻有一天中午請人代班和汪鳳琴快活了一次。現在這女人又來電話了,崔玉彬當然不能把這事告訴她,就說自己馬上去接她。他將汪鳳琴接來,汪鳳琴問他這是到哪裏去,他說一個好地方,就將車開到葉月霞樓下的車庫裏,選擇一個拐角就摟著汪鳳琴親熱,汪鳳琴說這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見了可不好,崔玉彬說這裏刺激,再說車窗玻璃有防曬膜,外麵人看不見裏麵。

葉月霞見崔玉彬的車不見了,以為他在暗處監視,不敢大意。她對送飯來的小保安說:“謝謝你,這是一千塊錢,你拿著,你們做保安的收入不高。”那小保安受寵若驚,慌忙說:“這點小事談不上謝,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錢。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葉月霞將錢塞到他手裏,說還要求他做事,那保安說你什麼事直接對我說吧,我一定幫你。葉月霞稱自己被壞人盯住了,這事還不能報警,讓他把保安服借自己穿一下,等會讓人送還給他,並叫他幫自己寄兩封信。

葉月霞穿著小保安的服裝,拖著個清潔箱,像是小區搞衛生的,大搖大擺地從大樓裏下來,然後出門坐上出租車,又不慌不忙地到電信局注銷了手機卡,然後到火車站,她脫下那套保安服,花了一百元請司機代她還給星星小區的桂保安,說自己出門時衣服穿得少,天冷,就把他衣服臨時借著穿了。

葉月霞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什麼異常,可能他們還不會想到自己會不辭而別,就放心大膽地上了北上的列車。她打算在中途下車,然後再南下,深圳是再也不敢去了,那就到杭州附近找個工作吧,那地方適宜人居,而且滿街都是美女,不顯眼,不像在有些地方,長得漂亮招人耳目。

晚上琚忠明他們三人左等右等,不見葉月霞的影子,打她手機是空號,連忙跑到她住處,已是人去樓空,問保安她到哪去了?保安說沒看見人出去,並將門口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一看,也沒有發現葉月霞出去。崔玉彬想這可奇了,難道她也像美國大片《越獄》中的邁克爾挖地道跑了?

琚忠明心疼浪費了許多錢,白忙活一場。崔玉彬懊悔沒有把這小妮子搞到手,倒是賈振清頭腦清醒,他說要是葉月霞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就慘了,現在還不知道朱海鵬知道不知道呢,這個人可是個麻煩,看來隻有自己親自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