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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陳楚歌和田小曼不聲不響地離了婚,極度空虛和痛苦的情況下他去找楊燕,結果卻遭到冷遇。邢好逑出事被調查撤職,胡光軍表麵上讓陳楚歌參加副刊部主任的民主競選,其實早就內定了新聞部的李濤……

斥責女人為禍水,是輸不起的男人,而忽視女人,當其為玩物,則是贏不了的男人。

陳楚歌想人和人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高尚也罷,低俗也罷,無恥也罷,誰都不能拿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他人。或許在孫梅的眼裏,自己是聖人;在楊燕的眼裏,自己是怪物;在田小曼的眼裏,自己是傻子,頂多也就是個跑龍套的,她和甘小劍之間才是至死不渝的偉大愛情。

曆史就是一麵最好的鏡子,許多被標榜為烈女的在今人的眼裏視她們為統治者獻祭的犧牲品,反而蕩婦如潘金蓮之類的成了如今許多男人的最愛。烈女與蕩婦誰能看到自己的來世,誰能兌現今生的得失利弊?史書上的表彰與譴責不過是用五百年前的手搔一千年後的大腿,毫無實際意義。

陳楚歌輸了,一敗塗地;甘小劍贏了,盆滿缽滿。

陳楚歌人還沒到村裏,田小曼的電話就追來了,讓他馬上回家有事商量。陳楚歌說沒什麼可商量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到時我簽字就行。

田小曼在那頭似乎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要跟我離婚?陳楚歌,我是做得不對,但你也不是什麼好鳥?你別以為你和孫梅、楊燕還有那個狐狸精宋佳的事我不知道,咱們都是一樣的人。”

陳楚歌嗤之以鼻:“我可跟你不同。”

“也算是吧,你是精神上出軌,但精神上的出軌比身體上的出軌更嚴重、更可怕。我隻是因為生理需求控製不了的一時欲念,是一種不忠行為,畢竟人都會做錯事,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但你就無藥可治,是一種靈魂的徹底背叛,發自內心,根植骨髓。當著我的麵說愛我,腦子裏卻在想著別人,挽著我的手上街,心裏卻幻想著另外一個人,甚至在和我做愛時,也默念著別人,那更讓人難以接受,這種打擊才是致命的。試想,與一個頭腦裏整天裝著另外女人的丈夫生活,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你能理解我心中的感受嗎?我們憑什麼要白天同吃一鍋飯,晚上同睡一張床?是因為婚姻,我可不想它破裂。”田小曼振振有詞。

狡辯!純粹是狡辯!陳楚歌說:“既然連你也這樣認為,我承認無藥可治,那咱們還捆綁在一起做什麼?”

田小曼說:“為了你,為了我,也為了我爸我媽。你娶我還不是想借助我爸飛黃騰達嗎?你總不能半途而廢呀。至於我,要求不高,隻想有個家就行。我爸我媽他們,要的是麵子。現在我們都在一條船上,這個平衡不能打破,否則大家都不好看。”

陳楚歌明白了,田小曼之所以低聲下氣做自己工作,可能是迫於田明義的壓力。這個女人心機很多,她這樣拖著既想讓父母有麵子,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你不是催促甘小劍離婚然後好嫁他嗎?現在我放手成全你們。”

田小曼知道自己和甘小劍之間的談話全被陳楚歌聽去了,本來還想以孩子要挾他一下,現在更無作用了,可能還會適得其反。她歎了口氣說:“陳楚歌,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一件事,看在我爸對你不錯的份上,也看在我陪你睡過覺的份上,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別讓我爸我媽難堪就行。”

“我是那種人嗎?咱們之間的事彼此解決,不帶老人淘氣。”

“那好,等你決定下來後,我和你去民政局辦手續,但別讓他們知道,你還像往常一樣回家住,我不收你房租,等你找著另一半了可以隨時搬走,我不勉強你。”

“再說吧。”陳楚歌知道田小曼目的還是拖延,他掛斷了電話。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急駛過來,在陳楚歌麵前停下。

陳楚歌一看是田明義的車,心想他來幹什麼。

田明義搖下窗玻璃,伸出頭來對陳楚歌說:“楚歌,上車。”

“到哪裏去?”

“還能去哪裏,回家哇,小曼那丫頭被我們慣壞了,剛才我給了她兩耳光,長這麼大我還沒動手打過她呢,也算是給你出了氣。現在我陪你回家,讓她當麵向你認錯,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剛才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現在我不能跟您回去,還有事情要做。”

田明義緊張的表情舒緩過來,問:“這麼說你原諒她了?楚歌,你們夫妻鬧矛盾,你應該早點對我說,我隻會站在你這邊,絕不會偏袒她的。咱們都是男人,敞開窗戶說亮話,別說你心裏想著其他女人,就是在外麵有點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前提是不要破壞家庭。”

這個田小曼,惡人先告狀,她出軌還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真是不可理喻。陳楚歌不想再糾纏這事,淡淡地說:“您回去吧,我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田明義笑嗬嗬地說:“那就好,楚歌,你給足了我麵子,我也不會虧待你的。不管今後你們之間怎麼樣,這份情義我會記住的。”

田明義走了,陳楚歌望著他的車絕塵而去,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如果說他的婚姻裏有一絲甜味劑,那就是田明義帶來的,苦是田小曼製造的,辣是占平英造就的,酸拜賜於甘小劍,鹹是自己淚水的味道。

幾天後,陳楚歌和田小曼到縣民政局協議離婚,將大紅的結婚證換成了深藍的離婚證。當晚,陳楚歌收拾東西要走,田小曼攔住了他,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說好結好散,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朋友,今天晚上“慰勞”他,什麼時候想回來,這裏還是他的家。

陳楚歌想當初就是這個身體“秒殺”了自己,使他喪失了判斷力,如今這個身體經曆過妊娠,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尤其是腹部有些鬆弛,但它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田小曼這算是什麼,憐憫自己嗎?

“我不需要人可憐。”陳楚歌冷冷地說。

“我不是可憐你,而是感謝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你怎麼看我,但你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給我們家留足了麵子,所以你隨時要我,我都不會推辭。”田小曼邊說邊摟住了陳楚歌。

田小曼又恢複到婚前那種溫順可人的綿羊狀,所說的話句句充滿人情味,讓陳楚歌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如果她能一以貫之該多好,可惜婚後生活中那麼多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將他的心傷成了無數個碎片,又似纏繞在他心田的千絲萬縷的亂麻,形成一個個解不開的死結。“都結束了,咱們互不相欠,我也不想再發生什麼。”陳楚歌輕輕推開田小曼,轉身欲走。

“看來你就是個精神意淫的傻貨,白貼你也不要,老娘可沒有耐心哄人開心,你還是花錢在街上找那些爛貨解決吧。”田小曼穿起衣服,慍怒道。

陳楚歌扛起行李,說:“我寧願當這樣的傻子,我勸你也不要精明過分,別以為什麼事人家不知道,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陳楚歌找了家小旅館安頓下來,感到腹中饑餓,雖然田小曼搞了個燭光晚餐,但陳楚歌玩不了這樣的新潮與浪漫,沒有胃口吃下這頓最後的晚餐。他想分手是痛苦的事,也是人生的一大敗筆,沒有必要藏著掖著,搞什麼假裝瀟灑的虛偽。

陳楚歌來到街上,本想找一家小麵館吃碗雞湯麵對付了事,突然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就是要大大地慶祝一下。一直以來他太壓抑太苦自己了,現在算是解脫了,為什麼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呢?

這種念頭如洪水一樣泛濫開來,他信馬由韁地走進一家酒店,裏麵裝修極為考究,看情形是新開不久的。

服務生問他是吃西餐還是吃中餐,陳楚歌第一次聽說西餐,心裏便想嚐嚐洋玩意,也算是開開洋葷,便說吃西餐。服務生引導著他進到西餐廳。

陳楚歌找了處偏僻的地方坐下,四下打量,隻見一對對年輕男女親昵地相對而坐,隻有自己形單影隻。他努力地回憶起自己所認識的女人,孫春花離婚後外出打工了,孫梅不知所蹤,胡麗仙結婚了,隻有楊燕對自己還不錯。

楊燕,一個喜歡逢場作戲的女人,此時是他落魄之時,或許她是慰藉自己心靈的一劑良藥,陳楚歌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楊燕的手機:“喂,我是陳楚歌。”

楊燕似乎有些驚訝,然後咯咯笑了,問:“大才子,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好事?”

陳楚歌說:“我在中港大酒店西餐廳,想請你過來吃消夜。”

楊燕說:“你最近發財了還是怎麼了?別是讓我去給你埋單吧?”

陳楚歌說:“沒發財就請不起一頓飯嗎?放心,不會讓你埋單的。”

楊燕說:“那好,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