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季節(2 / 3)

我:“哈哈,逗你的,還好我在用手試刀前反應過來了,然後用腳試的。”

汪先生:……

從那以後我時常在想,男人是教出來的,你要告訴對方你的喜好、習慣、怒點、痛點,才能讓彼此學著適應。

從這個角度來想,如果有一天汪先生娶了別人,我一定會生氣吧,因為自己辛苦養大的果子最後竟然被別人摘了,就好像一台剛剛下好APP、設定了壁紙和使用習慣的手機被別人偷了一樣。

相比之下,我從來不會埋怨汪先生。

汪先生去超市買東西,先是拿了一款牙膏,後來發現另一款牙膏送印有Hello Kitty的玻璃罐子,果斷買了後一個。

他回來時歡天喜地對我說:“大喵大喵,快來看,你肯定喜歡,Hello Kitty的玻璃罐子。”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袋子裏找,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有拿出來,最後哭喪著臉說,“糟糕,好像落在購物車裏了。”

即便他做了這麼蠢的事兒,我都沒有埋怨他一句,隻是在看到買牙膏送玻璃罐子的廣告提醒他一句:“快看,Hello Kitty的玻璃罐子。”

汪先生:……

我開始學著做飯了,但是我在做飯的過程中從來不嚐味道,每次都是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就關火。

聽到聲音的汪先生會巴巴地跑過來,吵著要嚐一嚐。

也不知道是我的東西不算差,還是汪先生的包容度比較高,每次都會得到還不錯的評價。不過他不愛吃甜的,每次做的飯裏有甜味兒,他就會對我擺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汪先生說:“吃完飯就應該馬上洗碗。”

我說:“吃完飯就應該躺。”

汪先生對我的洗腦不但沒有成功,還被我反洗腦了,他終於坦然接受了“吃完飯就躺”的想法。

這天吃完飯,汪先生率先躺在床上,還可憐兮兮地對我說:“大喵大喵,我很想洗碗,但是我病了,頭好暈,好像快要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

“又裝病。”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生病了,後來都不了了之。

汪先生說:“不是,我每次快生病的時候都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戰勝了病魔,今天也是。”

我冷眼旁觀:“那個病魔是不是叫‘洗碗’?”

大部分時間汪先生還是很主動的,有一次他在收拾碗筷的時候順手把剩的一小塊炒蛋渣兒放進嘴裏,然後馬上又吐了出來。

我連忙忍著笑說:“是薑,我剛剛挑出來扔在盤子裏的。”

汪先生氣得跳腳:“你為什麼要扔在盤子裏!”

一覺醒來,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生感慨:“真好啊,我竟然還活著。”

汪先生嚇了一跳,用手摸我的額頭:“大喵大喵,大喵大喵,你怎麼啦?幹嗎這麼說?”

我轉過頭,有些同情地看向他:“別說我了,你也一樣,汪先生,慶祝一下吧,我們都沒有死。”

汪先生快哭了:“大喵大喵,你不要嚇我。”

“昨天的咖喱土豆好吃不?”

“好吃啊。”汪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還記不記得吃飯前,你一直讓我放下手機,其實我當時是在查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做咖喱的咖喱塊一直放在廚房的窗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太陽暴曬,我打開的時候發現有點兒脹袋,扔了吧又覺得可惜,就做了吃了。其實端上桌後我還是有點兒忐忑的,所以一直在網上搜索資料,不過都沒什麼結果,又看你吃得那麼開心就沒管了。”

汪先生:…… 5

汪先生也是一個腦回路棒呆了的Boy,有時候他在外麵靈光一閃說出去的那些話,恨不得讓你裝作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有一年暑假,我和汪先生出去逛街順便去看電影,我們先在街頭換好了電影票,再去街尾的一家商場吃飯,回來時突降暴雨,整條街上全是積水,最深的地方甚至到了膝蓋處。

可是電影票已經換好了,不去就要浪費了。我們隻好想了個辦法,買兩雙人字拖蹚水去電影院!

沒想到剛走兩步,汪先生大喊一聲:“我的鞋掉了!”天哪,那樣深又那樣混濁的水,掉了東西可怎麼找,不過很快,汪先生又長出一口氣,望向漂在水麵的拖鞋,露出劫後餘生般的表情:“還好你會浮。”

我們在過馬路的時候看到有一輛白色轎車停在路上進退兩難,汪先生興奮地對司機說:“哥們兒,快逃生吧。”

司機靦腆地笑著,說:“謝謝。”

汪先生想了想又問:“哥們兒,我能從你的前機蓋爬過去嗎?”

司機點點頭說:“可以啊。”

不過這個方案難度太大,最後並沒有成行。不僅如此,汪先生還時不時地向反方向過來的路人打探消息:“前麵還有深的地方嗎?”

路人也很樂意回答他,手舞足蹈又聲情並茂。

現在想來,那真是特別的一天,整條街上到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當有司機不畏艱險、強行通過深水區時,人群裏甚至響起了一片叫好聲,司機也在用自豪的笑容回應大家。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的確是一場小小的災難,可是正是這場災難,讓往日在街頭匆匆而過的陌生的人們瞬間變得緊密起來,這對於長時間身處鋼筋叢林中的我們來說,真是一份溫暖而特別的體驗。

後來我們到了電影院,告訴服務員說:“外麵在下大雨,整條街都淹了,我們是冒著生命危險過來的。”我們爭先恐後地向她形容外麵的情況,好像她錯過了什麼千載難逢的事情。

聽到我們的描述,服務員露出吃驚的表情,連連說著“不可能吧”。

是啊,不可能吧?

當我們從電影院出來時,不僅已經雨過天晴,地上甚至連一點點水痕都沒有留下,讓人不得不懷疑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黃粱一夢。與此同時,街上的行人也恢複了他們最常有的狀態——目不斜視又步履匆匆。

對了,那天因為下雨,商場的大廳裏積了水,人們隻好從旁邊一家某奢侈品牌旗下的化妝品店繞路,店員十分不悅,站在門口大吼:“我們這兒是要統計客流的!”

後來我們出了商場,在街上狂奔時竟然有店鋪邀請我們進去,我們說不用了,不買東西。

那個妹子笑得很甜,說:“沒關係,進來躲躲雨也是好的呀。”

當時真是有一種曆盡世態炎涼的感覺。

當然,這不能怪化妝品店的妹子不通人情,隻是店鋪的管理標準不一樣罷了,化妝品店將客流轉化率作為衡量該店鋪的重要指標,她當然不會歡迎那些隻是借道路過的客人。不過後一個妹子還是很值得人敬佩的,因為我們不僅不會買東西,說不定還會把她的地麵踩髒。 6

那天等汪先生下班後一起去吃飯,接上我時已經很晚了,走了幾家想吃的店都不開門,隻能去了一家米線店,眼看著都快打烊了,還沒有等到飯。原來是店主和後廚溝通有問題,催單時看到火上燒著米線,就以為是我們的,其實是外賣的,我們的米線根本沒有做。

汪先生非常罕見地生氣了,店主連連道歉,我也說算了吧,出來時,汪先生小聲說:“你難得說想吃什麼還沒有吃上,大喵大喵,是我對不起你。”

我在網上找了一個祛痘秘方,試了一下不隻痘痘沒好,其他地方也一片紅腫,簡直就是毀容秘方。

汪先生說:“以後再有這種秘方一定要先在我臉上試。”

汪先生從日本買了一個掏耳朵神器,回來後非要拉著我試一試。

我躺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擺弄我的耳朵,誰知道他掏著掏著,一滴口水竟然砸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臉的不可思議,汪先生卻在一旁爆笑,他拿紙給我擦了擦,像小狗一樣說:“大喵大喵,你好嫩,我好想咬你一口。”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好像沒毛病,就繼續躺下了。 7

航空公司的乘務長大多加入了一個名為“關愛單身狗聯合會”的組織,她們麵對一些新麵孔或是小鮮肉總是格外熱情。

這天汪先生剛上飛機,乘務長便問:“吃飯了嗎?”

汪先生:“吃了。”

乘務長問:“有女朋友嗎?”

汪先生一臉發蒙的表情,這轉折也太快了吧:“有。”

乘務長:“要換嗎?”

汪先生不自覺地開始流汗:“暫時不想。”

乘務長:“是圈裏的嗎?”

汪先生:“不是。”

仿佛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乘務長深吸一口氣,開啟了嘴炮模式:“飛行員找女朋友就要找圈裏的,這樣才會體諒對方,理解對方,你看那誰誰誰,剛結婚就因為女方嫌棄他每天不在家離了,最後還不是找了個圈裏的……”

其實飛行員的女友們大可不必把乘務長的話放在心上,因為那隻是陌生人之間沒話找話時信手拈來的話題而已,並不是要真的怎樣,更用不著為此難為男友或是難為自己。

汪先生每天上班都會遇到一群不甚熟悉的人,每次聊天都會從頭開始,例如多大啦,哪兒的人,哪兒畢業的,有女朋友嗎,女朋友幹什麼的?

汪先生,請問你的女朋友是幹什麼的?

每當汪先生向我抱怨我不在他身邊時,我就會對他說:“是你要我去考研好給你一個緩衝的。”

汪先生拍案而起:“我也做到了好不好?現在租了房,買了車,可以讓你的生活更好些。”

汪先生知道我的脾氣,從來不敢對我要求什麼,隻是一再強調他隻是出於“善意”給我提一點兒“可以不予理會”的建議。

他說我可以去他們公司工作,至少可以有地方繳納保險,說完這一番話後又會否定自己:“算了,你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吧,大不了我養你。”

女生想要男生說一句“我養你”,或許並不是真的要對方養,隻是想要在滿身疲憊時尋找一種安全感。

然而男生們是萬萬不敢輕易說出這句話的,因為女生們高興的時候會對男朋友說:“我要的隻是態度。”萬一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們又會對男朋友說:“你說過要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