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民間故事2(1 / 3)

三、民間故事2

老鼠娶親

很早以前,有個外國的使節,向中國皇上進貢了一對很大很大的蠟燭。不想半夜裏,讓一隻老鼠給咬開了一個豁口,發現裏麵是鐵的,原來是兩顆炸彈。皇上說老鼠有功,就把老鼠封為十二屬相的頭一名,讓它在宮廷裏自由自在,誰也不準隨便捉老鼠。

天長日久,這隻老鼠成了精,變成了個很漂亮的後生,還中了頭名狀元,皇上就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閨女許給他為妻。娶親的那天,新郎官新娘子坐到花轎裏,敲鑼鑼的,打旗旗的,抬食盒的,搗鼓的,吹嗩呐的,拍鐃的,吹笙的,抬轎子的,前呼後擁,足足有百人,說多熱鬧有多熱鬧。可誰也看不出來,那些人原來是老鼠精使了邪法兒,讓一群小老鼠變的。過了幾天,新媳婦發現不對勁,每天前半夜,新郎官在床上睡覺,可是到了後半夜,新郎官就離開屋裏,不知道幹啥去了。有一天晚上,等新郎官出了門,她就悄悄地跟在後麵,看見新郎官走到院子裏,在地上一打滾,就變成了一隻很大的老鼠,吱哇吱哇一喊叫,就有好多好多老鼠都跑出來,不一會,它們就玩起“娶親”來了,新郎官老鼠當新女婿,還有當新媳婦的,還有當吹嗩呐的,搗鼓的,敲鑼的,拍鐃的,打旗的,抬食盒的,抬轎子的,要幹啥的有幹啥的,旗旗號號,吱吱哇哇,好不熱鬧。原來,這個新郎官根本不是什麼漂亮的狀元,而是一隻老鼠精。

新媳婦又氣又恨,第二天黑間前半夜,趁新郎官——老鼠精睡得很死的時候,新媳婦就用力把它掐死了。她連夜跑回皇宮,哭哭啼啼地告訴了皇上。皇上起先不信,後來派人去察看,果然是一隻很大很大的老鼠死在床上。

你要是不信的話,每年正月初十,把耳朵支到水甕旮旯裏,就能聽到老鼠吱哇吵鬧的聲音,那就是它們在玩“老鼠娶親”哩。

兄弟打鬼

熊耳山山窩裏住著兄弟倆,都是種瓜好手。每年七月,山外人願多跑幾十裏來買他們的瓜吃。離瓜園不遠處有個亂墳崗,天天晚上鬧鬼集,日頭一落,鬼火閃閃,嚇得人們誰也不敢從那兒過。兄弟倆倒不在乎,照舊守著自己的瓜園子。

一天晚上,有個沒下巴鬼掂個小燈籠,拿個小鐋鑼,在瓜棚外走一步,敲一下,唱一句:“口得口得鏘,吃個瓜!”老大沒言聲,老二卻說:“大牙想吃敲大牙,二牙想吃敲二牙,哪個牙想吃哪個牙!”

沒下巴鬼天天晚上來鬧。主人看得緊,不怕它,也沒把瓜偷走。日子長了,攪得人心焦火燎。老二和老大一咕噥,決定捉住它,給它點兒厲害嚐嚐。

太陽一落山,沒下巴鬼又來了,走一步,唱一句:“口得口得鏘,吃個瓜!”兄弟倆二話不說,拔腿就攆。沒下巴鬼回頭就跑。兄弟倆攆得快,沒下巴鬼跑得快;兄弟倆慢慢攆,沒下巴鬼慢慢走;兄弟倆停住步,沒下巴鬼也停住步。隻差四五步遠,兄弟倆就是攆不上沒下巴鬼。兄弟倆不攆了,收兵回營。

第二天,老大打發老二下山討主意。老二下山碰見個老頭兒。老頭兒問:“二瓜匠,下山幹啥?”老二把鬧鬼的事根根梢梢說了一遍。老頭兒說:“不難。我給你兄弟倆出個主意:你倆把鞋倒綁腳上。右手拿根桃木條,左手拿根紅線,等那鬼來了,你倆就攆上去,用桃木條打鬼;鬼跑了以後,見地上有啥東西,就用紅線拴住掂回去。這樣就能把鬼治住。”老二謝過老人回山了。

晚上,兄弟倆按老人出的主意準備停當。等那沒下巴鬼走近瓜棚時,兄弟倆猛虎一般撲了上來。沒下巴鬼看勢不好,轉身就跑。可這回沒下巴鬼跑不快了。兄弟倆攆上去,舉起桃木條就打。沒下巴鬼尖叫一聲不見了。兄弟倆低頭一看:嗬,地上放著一個熟透了的大柿子。他倆想:六七月哪來的柿子?定是那鬼變的,就把它拾起來,用紅線拴緊掂了回去。

那柿子白天倒是柿子,到了晚上就變成了燈籠。這樣過了三天,沒見那個沒下巴鬼再來鬧。

第四天晚上,來了一大群沒下巴的小鬼。這些沒下巴小鬼都掂著燈籠,敲著小鐋鑼,走一步,唱一句:“口得口得鏘,還俺燈籠俺回家,要不俺吃你的瓜。”這群小鬼亂哄哄地來到瓜棚前。兄弟倆稍一疏忽,那個柿子變的燈籠就叫小鬼們搶走了。

兄弟倆追到一個黑龍潭邊,隻見那群小鬼尖叫著“撲撲通通”跳進水裏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鬧鬼的事了。那個鬼集也散了。

打野狐精

一個女人提著一籠饃、一瓶油去娘家。走在半路上,碰見了一個野狐精。野狐精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做啥去呢?”這個女人說:“我轉娘家去呢。”野狐精看見這個女人提的饅頭,饞得舔舌頭,就問:“老嫂子,老嫂子,你提的籠兒裏是啥東西?”“是饅頭。”“拿來我少嚐一點。”這個女人給它,野狐精三刨兩咽,就吃光了。又看見這個女人提了一瓶油,又問這個女人:“你的瓶裏提的是啥?”“一瓶油。”“拿來我嚐一點點。”女人給野狐精,野狐精一氣喝光了。野狐精說:“你回去準備著,我晚上要來吃你呢。”

這個女人聽了野狐精的話,哭著往回走。走著走著,碰見了一把剪刀,剪刀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這個女人說:“野狐精今晚上來吃我呢。”“你不要哭了,我今晚上來救你。”這個女人又哭著走著,碰見了一個錐子,錐子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這個女人說:“野狐精在今晚上要來吃我呢。”錐子說:“你不要哭,今天晚上我來救你。”這個女人又哭著走著,碰見了一個雞蛋,雞蛋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這個女人說:“今晚上野狐精要來吃我呢。”雞蛋說:“你不要哭了,今天晚上我來救你。”這個女人又走開了,邊走邊哭,碰到了一隻蛤蟆,蛤蟆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女人說:“野狐精今晚上要來吃我呢。”蛤蟆說:“你不要哭,我今天晚上來救你。”女人又邊走邊哭,碰到一隻喜鵲,喜鵲問:“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女人說:“今晚上野狐精來吃我呢。”喜鵲說:“你不要哭,我今晚上來救你。”女人又邊哭邊走,碰見了一堆牛糞,牛糞說:“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女人說:“今天晚上野狐精要來吃我呢。”牛糞說:“你不要哭,今晚上我來救你。”女人又走了一會兒,碰見一個碌碡,碌碡問她:“老嫂子,老嫂子,你哭著咋了?”女人說:“野狐精今晚上要來吃我呢。”碌碡說:“你不要哭,今晚上我來救你。”這個女人就走到家裏來了。

晚上,吃過飯,這個女人就睡在炕上。一會兒,剪子來了,放在女人的左麵;一會兒,錐子來了,放在女人的右麵;一會兒,雞蛋來了,埋在灶火裏的灰裏;一會兒,蛤蟆來了,跳進水桶裏;一會兒,喜鵲飛來了,站在屋簷上;一會兒,牛糞來了,蹲在門檻下;一會兒,碌碡來了,架在房頂上。過了好一會兒,野狐精來了,跳上炕,在左麵吃女人,被剪子鉸了一陣;在右麵吃女人,被錐子戳了一陣;跳下炕,跑到灶火裏吹火點燈盞呢,叫雞蛋把野狐精的眼睛炸瞎了;野狐精疼瘋了,把頭伸進水桶裏涼眼睛去呢,叫蛤蟆一口把野狐精的鼻子咬了;野狐精覺著事情不妙,出門就跑,喜鵲在房簷上說:“喳喳喳,牛屎滑倒碌碡打。”野狐精正好踏在牛屎上,滑倒在地,正好碌碡從房上滾下來,不歪不斜打在野狐精身上,把野狐精給打死了。

高粱稈紮媳婦

有這麼一個莊稼人,叫小順,是個光棍兒,從小死了爹媽,惟一的親人是他舅舅。他種著二畝多地,住著兩間小草屋。大秋以後他找幾個夥伴,推牌九、擲骰子玩,一塊兒解悶兒。

一天,他的夥伴們說:“淨玩這個沒啥意思,咱們給小順用高粱稈紮個媳婦吧!”那幾個人說:“行。”他們七手八腳忙活起來,工夫不大,媳婦紮好了。這個夥伴說:“我們孩兒他媽有一件紅花襖,我回家拿去。”那個說:“把我媳婦的一條綠花褲拿來給她穿上。”又有一個說:“我媳婦來時穿的繡花鞋和一個蓋頭,我給你偷出來。”

一會兒,衣裳、蓋頭、繡花鞋都拿來了,給高粱稈媳婦穿上。穿好後,他們一看,還挺好,鋪上褥子,把它放在上麵,再蓋上被子,躺著吧,挺好看。有個夥伴說:“小順,這回該向你舅舅要錢去啦!”小順說:“我老向他要錢,怕他們不給了。”“給,你就說娶媳婦,準給,去吧!”

小順來到舅舅家,正好舅舅、舅媽全在家。舅舅問:“這回來有事兒?”他說:“我要娶親呀,啥都沒有,請二老相助。”老兩口兒說:“真有這事?”小順小聲“嗯”了一聲。舅舅說:“真的有這事,可是天大喜事,你不用發愁,這兒什麼都給你。”老兩口兒準備了錢和米、麵、肉等,套上大車,動身給外甥辦喜事去了。

小順心中有鬼,對舅舅、舅媽說:“你們坐車慢慢走著,我先回去叫她給燒點水去。”說完,就一溜小跑朝家趕。

到家後,開門一看,高粱稈紮的媳婦蓋著被子,還躺得好好的。怎麼辦?老兩口兒來了怎麼交待!急得他大聲喊:“嗨,你還不起來呀,舅舅、舅媽他們都來了,起來燒點水吧!”“哎!”高粱稈媳婦答應一聲真起來了。嚇得小順一愣,覺得這事太怪了。這媳婦呢,下地就抱柴,燒起水來。水要燒開的時候,馬車也到了。

小順領著媳婦上前見過舅舅、舅媽,老兩口兒誇外甥說了一個好媳婦。選了個良辰吉日,大擺酒席,親戚朋友都來辦喜事。事大、事小,一到就了。很快一天過去,親戚、朋友各自回家,舅舅、舅媽安排好後也回家去了,剩下小兩口兒過日子。

過了整整三年,又一個正月到了,媳婦說:“我要回家瞧瞧媽去。”小順說:“去吧!”可他心裏琢磨:你的家在哪兒呀?

媳婦騎上驢,小順在後趕腳,從太陽出到太陽落,整整走了一天,還沒到地方。小順不敢言語,心想,看你走到啥地方。

天色已晚,走進一個村子裏,來到一家門前,媳婦下毛驢上前敲門:“媽媽,開門來,我回來啦。”媽媽聽著像大閨女的聲音,可她死了,到現在已入土三年了。沒敢去開門。又聽門外喊:“媽,快來開門呀!”二閨女說:“是我姐姐在叫門,我去開門看看。”門一開,姐姐說:“二妹子,是你呀,你姐夫送我來啦。”母女見麵,媽問:“閨女,這幾年你上哪兒去了啊?”“我到婆家去啦。媽,這就是您的姑爺。”小順上前見過丈母娘。

住幾天後,姑爺急著回家,問媳婦再呆幾天,定個日子好來接。她說:“再住十天吧!”小順答應後就走了。

大閨女天天給做針線活,單的、夾的、棉的都做好了。到第十天,娘兒三個坐在炕頭上做活,又說又笑拉起了閑話。媽問:“閨女,你不是死了嗎?”這一問不要緊,隻見姑娘身子一歪,倒啦。媽趕緊上前去拉,一拉便變成了一堆高粱稈,這下子,傻了眼,姑爺來了怎麼說呢?

說著,姑爺來了。小順見丈母娘愣愣地站著,小姨子也不動身。看不見媳婦哪兒去了。問:“我家裏的呢?”丈母娘把臉一沉說:“你朝我要人?弄著高粱稈子來嚇唬我。”“嚇唬你,我問你,她叫你媽沒有?”“叫來著。”“她給你做活兒沒有?”“做來著。”“那就啥話別說了,給我人沒事;若是不給,到官府告你去。”丈母娘一聽要經官府,這還了得,人命關天的大事,頭一行得花錢;二一行,坐大牢受苦刑,鬧不好命還得搭進去,最好私了,給姑爺點錢吧。這姑爺是啥都不要,就要人,要媳婦,不給?縣衙門見高低。小順朝外就走。丈母娘見事不妙,急忙阻攔說:“別急,別急,有事咱們好商量。這麼著吧,把你小姨子給你吧?”小順聽後高興得二次跪下叩頭重認丈母娘。小順接走了小姨子,小兩口兒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了。

老虎怕“漏”

在一座山上,有一間茅草房子,裏頭住著一個老頭子和他老婆子,他們喂了一頭牛。

有一天擦黑時,天落起大雨來,有一隻老虎早就想吃這條牛,它就趁大風大雨時鑽到牛圈裏躲起來,等到天黑了好吃這條牛,有個偷兒也早就想偷這條牛,也在大風大雨時躲進了牛圈。天黑了,老頭子和老婆婆來看牛。老婆婆對老頭子說:“老漢呀,天下起這麼大的雨,老虎莫下山來吃牛哦!還有謹防偷兒也來偷喔!”老頭子卻說:“什麼老虎,偷兒?我一點都不怕,我就是怕屋漏。”偷兒知道屋漏就是房子漏,可是老虎就不知道屋漏是個啥東西了。它想:我是獸中之王,莫非屋漏還要比我凶些呀?它越想越害怕。這時,雷也隻顧打,閃電也隻顧閃,就跑了出來。偷兒看到一個黑東西呼地一下跑出來,以為是那條牛,便一下子跳到它背上。老虎想:遭了,今天硬是遇到“屋漏”了。它沒命地跑起來,想把“屋漏”甩下去,自己好早點跑回洞裏。那偷兒在老虎背上想:等你跑快點,離開老頭子越遠越好,到時我把你賣了就是了。突然,一個唰股亮丈的閃電扯起。“天呃,我的媽呀!”這時他才曉得他騎在老虎身上。他嚇慘了,看到側邊有棵樹,便一下跳到樹上去了。老虎跑回山上,有隻青皮猴子說:“恭喜恭喜,你飽餐了一頓。”

“唉呀,猴三哥,你莫說了,差點兒我回都回不來了。”“為啥嘛?”大家問道:“昨天夜裏我想趁大風大雨吃條小牛,不知道怎麼回事,遇到了‘屋漏’。它好凶哦,他還騎到我背上,我甩了好久才把它甩起掛到樹上去了。”那個猴子說:“我怎麼沒聽說過‘屋漏’?”“真的喲!”老虎說。青皮猴子說:“虎大哥,真的有‘屋漏’,我也去看看嘛。”老虎說:“你要想個辦法才行!”猴子說:“這個山上有葛麻藤,你把我套在你的尾巴上,若是人,我就把他抓下來,讓你吃個飽,若是‘屋漏’我就向下眨眼睛,你就拉起我跑。”老虎說“好得嘛。”它們又向山下走去。那偷兒看到老虎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會爬樹的猴子,嚇慘了。一會兒,它們就到了樹下,猴子往上爬,老虎就坐在樹下等。那偷兒心想:這下肯定活不成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老虎撕成幾塊,他嚇得屎尿遍流。猴子仰起腦殼直往上爬,哪知道偷兒的屎尿直撒,屎尿落到猴子的眼睛裏,淋得它眼睛使勁眨。老虎看到猴子眨眼,認為樹上肯定是那最凶的“屋漏”,便又不要老命地跑起來,猴子跑不過老虎,被拖著東掛西撞,等老虎跑到洞裏時候,猴子的腦殼早被撞得稀巴爛,一點氣都沒有了,把嘴張得很大。老虎對猴子說:“猴三哥,猴三哥,我累得要斷氣了,你還好意思扯起嘴巴笑喲!”

野雞和烏鴉

從前,野雞和烏鴉是對好朋友。它們白天一塊飛到森林、草原、田野覓食,晚上住在一起,形影不離。

野雞勤快,每天穿森林、鑽草叢,找來了許多果籽、昆蟲、青蛙和鳥蛋等食物。烏鴉貪玩,每天卻在樹上、空中飛來飛去,不時地哇哇叫,找來的食物少。烏鴉從野雞找來的食物中專揀蟲、青蛙、鳥蛋吃。野雞對朋友的挑食也很寬容,反正自己吃飽肚子就行。久而久之,烏鴉嗜食葷,善飛翔,喜歡在曠野活動;野雞主要靠吃素,不善飛,喜歡在森林裏活動。

有一次,烏鴉對野雞說:“咱們來比賽飛,看誰飛得又高又遠。”

結果,野雞輸了。得勝的烏鴉譏笑野雞說:“你既吃素又食葷,吃個不停,太饞了,吃得體大身笨,飛不高,飛不遠。”

野雞不在意朋友的譏笑,決心找機會再比賽。

過了不久,野雞對烏鴉說:“咱們明天比賽喊叫,看誰的聲音洪亮,叫的次數多,叫的時間長。”

烏鴉同意了。

晚上,野雞趕緊吃完飯,早早就睡了。烏鴉繼續拚命地吃肉,它想:“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叫喊。”可它吃得實在太飽,肚子撐得發脹,一夜不能入眠。第二天一早,野雞起來叫醒了烏鴉。比賽開始,野雞就拉開嗓門一個勁“嘰哩嘰”地叫,叫得臉紅脖子粗,一直叫到太陽爬上山。烏鴉也叫,可它很困倦,隻是有氣無力地哇哇叫了一陣,接著不是口渴去喝水,就是肚脹要屙屎。

比賽結束了,烏鴉輸了,但它不肯認輸,互相爭吵起來。於是,它倆去找太陽評判。

太陽說:“我是被野雞洪亮的叫聲鬧醒的。我出來後一直觀看你倆比賽,野雞勝利了。”

野雞十分感激太陽的裁決。後來,野雞天天叫醒太陽,好讓太陽早點出來。這就是人們常說“雞鳴破曉”的緣由。它叫得臉紅冠粗,天長日久,野雞的臉、冠子又紅又大。

野雞雖然比贏了,但烏鴉不講信用,不認輸,野雞想再教訓它一頓。

有一次,烏鴉和野雞在森林裏找食物,遇到了羽毛漂亮的孔雀。孔雀走後,烏鴉高興地對野雞說:“我真羨慕孔雀的漂亮羽毛,要是咱倆像它一樣該多美呀!”

烏鴉這麼一說,給野雞提供了一個報複的機會。它立即對烏鴉說:“要使咱倆都變得像孔雀那樣漂亮我倒有個辦法。”

烏鴉急忙追問有什麼辦法。野雞說:“咱倆先把紫膠和各種顏料找來,照孔雀的樣子在身上畫圖紋,咱倆就變得像孔雀一樣漂亮了。不過,畫時要閉上眼。”

烏鴉一聽連連稱讚。

野雞讓烏鴉找顏料,自己找紫膠,很快就找到了。野雞將各種顏料拌上水,叫烏鴉先在自己身上畫。畫了一會兒,野雞變得同孔雀一樣漂亮。烏鴉急著想打扮自己,早就閉上雙眼等雞畫。野雞趁烏鴉閉著眼,趕緊在黑色顏料上拌了紫膠,往烏鴉身上塗,把它一身染成黑漆漆的。烏鴉睜眼一看,發現自己上了野雞的當,氣憤極了,就拚命地追趕連跑帶飛的野雞。烏鴉全身羽毛被紫膠粘著,不能飛,隻是在地上跑,一不小心,脖子套在藤圈上,將頸項的黑膠碰掉了一些,變成白色。烏鴉拚命追也追趕不上野雞。它又氣又累,從此和野雞結了冤仇。從這一天起,一心想打扮得漂亮的烏鴉,除了頸項有一些白毛外,其他羽毛全都變成黑不溜秋的。由於被紫膠緊緊地箍著,烏鴉也不像從前那樣,與老鷹、鷂子一樣飛得又遠又高了。

野雞沒有想到這次捉弄烏鴉,竟會結下仇怨。它驚慌逃命時,汗水把身上五顏六色的圖紋衝掉了許多,它最後也沒有變得像孔雀那樣美。從此以後,野雞也害怕烏鴉。直到現在,野雞不敢在空曠地帶活動,隻在森林、草叢裏躲藏。有時候,一隻青蛙跳動,會嚇它一跳;一陣風聲,也會使它大吃一驚,好像烏鴉來報仇似的。

水蛇無毒

古時候,有一天,天上管“五毒”的大仙,命下界所有的蛇都到天上領毒。

水蛇領毒回來,看到金環蛇和銀環蛇都領雙份毒。於是水蛇起貪心,也想要雙份,就將領來的一份毒藏在牛糞裏,又跑到天上去,想再領一份。發毒的大仙就問水蛇說:“你已經領過一份,又跑來幹什麼?”水蛇說:“金環蛇和銀環蛇都領雙份毒,我也要雙份。”管“五毒”的大仙說:“金環蛇和銀環蛇都領了雙份毒這是真的,不過它們每個月都要生病二十九天,每月二十九天在洞裏,隻有一天出洞,你願意嗎?”水蛇聽他這麼一說,馬上溜走了。

可是,當水蛇再次上天的時候,它藏毒的那堆牛糞正好被一個拾糞的老太婆拾走了。所以水蛇回來取毒的時候,連牛糞都沒有了,哪裏還有毒?因此自古以來,水蛇咬人都沒有毒。但是,真的要被水蛇咬了,可千萬不要碰到牛糞,因為一沾上牛糞,那水蛇藏在裏麵的毒就會發作,被咬的人就會有危險。

火龍袍

一年寒冬臘月,天下大雪。地主鄭三發家的長工王小聰還穿著單薄的舊大褂。夜裏,鄭三發夫妻兩人蓋著兩床被子還嫌冷。王小聰住在磨坊裏,墊的是蘆席,蓋的是破被,這麼冷的天氣,不凍死才怪呢!王小聰很聰明,他沒有睡著挨凍,而是忙著推磨,不僅不冷,還熱得出了汗。

第二天一早,王小聰仍穿著單薄的舊大褂,將早點送到地主床前。地主發現他臉上紅撲撲的,頭上汗津津的,覺得很奇怪。就問王小聰怎麼不冷。王小聰隨口答道:“我身上穿的是‘火龍袍’。”地主點點頭:“噢,怪不得你不冷呢。”

幾天後,鄭三發接到一份請帖。這日雪後放晴,天氣更冷。臨行前,鄭三發想起了王小聰的“火龍袍”,於是他叫來王小聰:

“把你的‘火龍袍’換給我穿穿。”鄭三發老婆看了看王小聰的破大褂,有些擔心,勸丈夫不要換。王小聰聽了也很為難。可鄭三發執意要換,王小聰沒得辦法,隻好依從。

鄭三發穿上“火龍袍”,跨上棗紅馬,得意洋洋地赴宴去了。騎馬跑了一段路。鄭三發感到很冷,心裏想,可能“火龍袍”的火還沒上來呢。他把衣服緊了緊,繼續前行。又過了一段時間,寒風刺骨,鄭三發感到吃不消了,心裏嘀咕起來:“龍袍”的火怎麼還不上來?正在這時,他看到路邊村口有一棵空心的大柳樹,樹根處一個大空洞。原來這村子裏的人常在這空洞裏燒香,洞的周圍都被煙熏黑了,鄭三發高興萬分,趕忙下馬一頭鑽進洞裏去躲避風寒。

棗紅馬在洞外左等右等,還不見主人出來。一直到第二天,棗紅馬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才掉頭往回跑,跑回家中對著地主婆長嘶一聲。地主婆看不到丈夫,覺得事情不妙,忙帶著家人,跟著棗紅馬沿途尋來。一到那棵空心柳樹旁,馬就停了下來。鄭三發老婆一看,丈夫已經死在洞裏了,就嚎啕起來,邊哭邊說:“老爺啊!我叫你別穿什麼‘火龍袍’,你偏要穿。你看這‘火龍袍’多厲害,連大樹都被燒了個大窟窿了。”

縣官和仆人

很早以前,有個縣官,急著想找三個傭人:一個是辦事灑脫的,一個是性格綿軟的,一個是不吃虧的。他限期三天,讓張三、李四去辦。

說話間,一天過去了,張三、李四走遍了大街小巷也沒遇上縣官要用的人,心裏很愁。

第二天,張三說:“咱們不能光在街裏轉,戲園子是人集中的地方,看看去!”李四一聽有道理,兩人就直奔戲園子走去。進了戲園子,找個地方坐下了。台上演的是《夜戰馬超》。隻見馬超手使鋼叉,掄圓台了。這時候,在他們前排座位上,有個大個子忽地站起身來,連連鼓掌叫“好”,逗得滿場人哈哈大笑。兩個衙役低聲說:“盯住他,走時帶上!”話音沒落,從他倆身後擠過來一個小姑娘,滿臉流淚地對坐在大個子身旁的小個子說:“爸爸,我媽死了!”這小個子並不著急,一邊看戲一邊說:“你先回去,等會兒我看完這出戲……”沒等小個子說完,大個子轉身抬手給小個子一個大嘴巴,罵道:“死了人,還等看完戲,打你個不著急的狗日的!”小個子被打得直眉愣眼。兩個衙役一遞眼色,走過去,大喝一聲:“別動!”把大個子和小個子一齊綁上,帶回縣衙。縣官和師爺等得正不耐煩,張三、李四回來了,還綁著兩個人來。張三、李四怎麼來怎麼去一回稟,縣官聽了很高興,當即賞了他們銀兩。

第三天,兩個衙役換上便服,又來到鬧市。來到“一品香”酒館門口,兩個衙役就進去杯來盞去地喝了起來。這時隻見門簾一挑,一個賊眉鼠眼的人進來了,衝跑堂的喊:“有包子嗎?來十個!”跑堂的忙送過來一盤包子,隨後又去應酬別的顧客。要包子的人摳出所有包子的餡兒吃,又原般原樣兒把包子皮放回盤子裏擺好,嘴裏不住地嘟囔:“哼,這包子的重量準不夠,誰吃!”跑堂的過來一看,包子原封沒動,就把盤子端進去了。兩個衙役看得清清楚楚,認定這家夥很會占便宜,準備走時帶上。這時門簾一挑又走進一個賣芝麻燒餅的人。吃包子的人忙迎上去,招呼賣芝麻燒餅的人坐下,問過燒餅的價錢,伸手從筐裏拿出兩個。“爺們兒,這燒餅的個頭咋不一樣大呢?”說著又從筐裏拿出幾個比量著。一會兒工夫,桌麵上撒下一層芝麻。賣燒餅的剛要翻棱眼睛,吃包子甲說:“爺們兒,我也是做小買賣的,今後有事多關照,用錢,到家去取!”說著用手指蘸唾沫在桌麵上畫一條到他家的路線,隻見他東拐一下,西轉一下,三下五除二,把桌麵上的芝麻全抿進嘴裏。兩個衙役交換了一下眼色,走過去大喝一聲:“別動!”就用繩子把吃包子的人綁上了,帶回縣衙。他們向縣官稟報了經過,縣官聽了挺滿意,把這人也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