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給抓來的三個人分了工。性格灑脫的大個子負責聯絡;性格綿軟的小個子負責照顧兩個小少爺;辦事不吃虧的負責采買,管理家務。
新上任的三個衙役,幹事都很賣力。有一天,大個子進來稟報,巡撫進京路過這裏,正晌午時到。按著師爺指的路線,縣官慌忙坐轎去接。走著走著,前麵有一條河攔住了去路。繞道而行,時間來不及了,瞠河過去,不知水深淺。正在左右為難時,大個子把褲腿一挽,走過來跪在地上:“縣官老爺,我馱你過去。”縣官心想,事到如今也隻好這麼辦,便點頭答應。過了河,送走了巡撫,回來路上再過河時大個子又把縣官馱在背上。走到河中間,縣官說:“這回多虧你啦,險些誤了事。回衙後,提你為班頭兒!”大個子聽了,“撲咚”一聲跪下就謝。縣官被摔在河裏,灌了蛤蟆。大個子忙上前去撈,待縣官蘇醒過來,見大個子急得那個樣兒,又好氣又好笑:“你忙謝什麼?差點兒玩了命!”大個子不好意思地說:“都怪我性子太急嘛!”
回縣衙後,立刻升堂,大個子果真被提為班頭兒。正當人們祝賀的時候,性格綿軟的小個子衙役在一旁稟報說:“縣官,大少爺掉井裏了!”“快派人去撈,還愣著幹什麼?”“晚了!”“什麼時候掉井的?”“三天啦!”縣官氣得昏倒在地。過了半袋煙工夫,縣官才明白過來,苦著臉吩咐占小便宜的衙役去買棺材。他出去不一會兒把棺材拉回來了。縣官見了棺材就問:“花多少錢?”占小便宜的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接著擱開大棺材蓋兒:“看,這裏還有一個小的呢!”縣官很納悶兒,問:“買這些幹啥?”占小便宜的說:“這還不知道?等二少爺死了,就不用現買了!”
縣官聽了,嘴張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上,活活氣死了。
裁縫兒子對付部落主
從前,在一個地方,有個不講道理的部落主。
有一天,部落主把裁縫叫到跟前說:“各種各樣的衣服我都穿過,就是沒穿過石板衣服,你下去給我做一件石板衣服。”裁縫說了一聲:“遵命!”他就拚湊石板準備做石板衣服。裁縫的兒子問父親:“爸爸,你在忙什麼?”父親說:“部落主想穿石板的衣服,做不成會殺我的頭。”兒子說:“我去對付部落主。”部落主派人召父子倆問:“石板衣服做好沒有?”兒子說:“做石板衣服,需要沙子撚成的縫線,沒有這個做不成。”部落主說:“我沒聽說過有沙子撚成的線。”兒子回答道:“我也沒聽說過用石板可以做衣服。”部落主無法回答他的話,也免去了用石板做衣服的差事。
有一天,部落主又把裁縫叫到跟前說:“我吃過各種各樣的飯菜,就是沒有吃過公牛的酸奶,你下去給我弄點好吃的公牛酸奶來。”裁縫愁眉苦臉地回到了家裏,兒子奇怪地問道:“爸爸,出什麼事了?”父親重複了部落主的話,兒子說:“我去送公牛酸奶,你不用擔心。”
第二天,那兒子走進部落主家裏,部落主問他:“我要的公牛酸奶在哪兒?”兒子回答道:“不要提公牛酸奶的事,昨天晚上我父親生了孩子。”部落主問:“沒有聽說過男人還會生孩子?”兒子回答道:“既然男人不能生孩子,那麼公牛又怎麼會有酸奶?”部落主無話可說。
有一天,部落主又把裁縫叫去說:“我要去藏北,在這期間你要數清我草場上一共有多少棵草。”裁縫來到草場,一棵挨著一棵地數草,兒子過來問:“爸爸,你在這裏幹什麼?”父親說:“部落主叫我數這草場上的所有草。”兒子說:“你別幹傻事。等部落主回來,我去完成這個差事。”過了幾天,部落主回來,路過裁縫家時,問道:“我草場上總共有多少棵草?”兒子反問道:“主人,你去藏北時,你騎的馬走了多少步?”部落主說:“這沒法數清。”兒子答道:“你草場上的草也是沒法數清。”部落主鬥不過裁縫兒子的智慧,再也不敢刁難他們了。
小媳婦和惡婆婆
有個小媳婦,遇著個惡婆婆,一天到晚給關在屋裏紡棉花。這天,她累得實在受不了啦,看著眼前的棉花,不由得唱起來:“棉車兒上,棉車兒下,看見棉車兒就害怕。八月十五下場連陰雨,把那棉桃兒都漚爛吧!”她這一唱,叫惡婆婆聽見了,問她:“該死的東西,你唱的啥?”小媳婦改口說:“娘,娘,你別生氣。俺唱的是:棉車兒上,棉車兒下,看見棉車兒就喜它。八月十五莫下連陰雨,棉花開得碗口大!”
小媳婦又趕緊紡起棉花來。紡著,紡著,瞌睡來了,她又哼起了小曲兒:“打盹兒神,打盹兒神,打起盹兒來不由人。巴不得公公婆婆死個淨,巴不得兄弟姐妹不成人!”這回聲音雖小,可又叫惡婆婆聽見了,跑來就罵:“該死的東西,你活過月啦!咋唱的?”小媳婦說:“娘,娘,您莫多心。俺唱的是:打盹兒神,打噸兒神,打起盹兒來不由人。巴不得公公婆婆活百歲,巴不得兄弟姐妹都成人!”
惡婆婆走了。小媳婦越想越氣,又唱起來:“天也孬,地也孬,一肚子怨氣沒處消。老天咋不下把火,把世上孬種都燒焦!”
惡婆婆聽見小媳婦這回唱著罵孬種,也不來問了。
巧媳婦
從前,有個頂聰明的人,名叫張古老。他一共有四個兒子,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已經娶了媳婦,隻有老四還是條光棍。兄弟們沒有分家,由張古老帶著在一起過日子。
說也奇怪,這三兄弟都生得呆頭呆腦,一點也不像他們的老子;娶進來的這三個媳婦,也是半斤配八兩,腦子都不大靈活。一家人沒有一個討得張古老的喜歡。
日子久了,張古老心裏發愁。他想:我這塊老骨頭,總不能老賴在這世上,說不定哪一天我兩腿一伸,看他們這麼混混沌沌,怎麼過日子嗬!於是,他便想替小兒子找個乖巧一點的媳婦。現今,能給自己添個好幫手;將來,也好做個自己的替腳人,掌管這份家業。
想想容易,辦起來卻難了。張古老打聽來,打聽去,總沒有一個合適的。到底老漢是個聰明人,他想了一個巧妙的法子。
這天,他把三個媳婦叫到跟前,說:
“你們好久都沒有回娘家了,心裏一定很掛念吧!今天,我就打發你們回娘家去。”
三個媳婦一聽說回娘家,歡喜得不得了,隻問公公讓她們住多久。
張古老說:“大媳婦住三五天,二媳婦住七八天,三媳婦住十五天。三個人要一同回來。”
三個媳婦想也沒想,便連忙答應了。
張古老又說:“往日你們回去,總要帶點東西孝敬我,但是,每一次帶回的東西都不如我的意。這次你們回去,也少不了要帶點東西的,不如我先說出我要的東西來。”
“你老人家隻管開口,我們一定帶回來就是。”三個媳婦一齊說道。
張古老說:“大媳婦替我帶一隻紅心蘿卜回來;二媳婦替我帶一隻紙包火回來;三媳婦替我帶一隻沒有腳的團魚回來。”
三個媳婦一聽,都滿口答應了。三個人便一齊動身回娘家了。
三個人走呀走的,不一會,便走到了一條三岔路口。大媳婦要往中間那條路去;二媳婦要往右邊那條路去;三媳婦要往左邊那條路去。三個人正要分手時,才記起公公的話來。
大媳婦說:“公公囑咐,讓我們一個住三五天,一個住七八天,一個住十五天,還要同去同回。哎,三個人的日子又不一樣,同去還容易,同回多難啊!”
二媳婦說:“是呀!同回才難啊!”
三媳婦也說:“是呀!同回才難啊!”
“還有禮物呢?一個是紅心蘿卜,一個是紙包火,一個是沒腳團魚。哎,剛一聽,好像是頂普通的東西,如今一想,都是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啊!”大媳婦著急地說。
“是啊!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啊!”二媳婦也著急地說。
“是啊!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啊!”三媳婦也著急地說。
“不能同去同回,又沒有這些禮物,公公是不會讓我們進屋的,這怎麼辦呢?”大媳婦更是著急了。
“這怎麼辦呢?”二媳婦也更著急了。
“這怎麼辦呢?”三媳婦也更著急了。
三個人想來想去,真不知怎麼才好。大家都急得不得了,又不敢回去,便坐在路邊上哭起來了。
三個人哭呀哭呀,從日出哭到日落,越哭越傷心,越哭越熱鬧。哭得驚動了住在近邊的王屠戶。
王屠戶帶著女兒巧姑,在路邊搭了個草棚,擺了張案板,天天賣肉過日子。這天聽到了哭聲,便向女兒說道:
“巧姑,去看看是哪個在哭?出了什麼事情?”
巧姑走了出來,見是三位大嫂在那裏哭成一堆。問道:
“三位大嫂,你們有什麼心事,為何哭得這樣傷心?”
三個人一聽有人來問,連忙抹掉眼淚,一看,隻見是位大姐站在麵前。她們止住了哭聲,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巧姑一聽,想也沒想,便笑著說:“這很容易,隻怪你們沒有想清楚。大嫂,你三五天回來,三五一十五,是十五天回來;二嫂你七八天回來,七八一十五,也是十五天回來;三嫂也是十五天回來,你們不是能同去同回嗎?”
巧姑接著又說:“三件禮物:紅心蘿卜是雞蛋,紙包火是燈籠,沒腳團魚是豆腐,這些東西家家都有,是頂普通的東西呢。”
三個人一想,果然不錯,便謝了謝大姐,高高興興地分了手,各自回娘家去了。
三個人在娘家,都足足住了半個月。這天,她們一同回來了。
見著公公,把禮物也拿了出來。
張古老一看,吃了一驚。原來她們帶回來的禮物,一點也沒有錯。他心裏知道,這不是她們自己想出來的,便問她們。三個人也不敢隱瞞,就把實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
張古老一聽,決定要去會會這位姑娘。
這一天,張古老一直走到賣肉的草棚子裏,連忙叫老板稱肉。
王屠戶不在家,巧姑走了出來,問道:
“客人,你要稱什麼肉?”
張古老說:“我要皮貼皮,皮打皮,瘦肉沒有骨頭,肥肉沒有皮。”
巧姑聽了,一聲不響,便走到案板那邊去了。一會兒,就拿來了四個荷葉包包,齊齊整整地放在張古老麵前。
張古老一看,一樣是豬耳朵,皮貼皮;一樣是豬尾巴,皮打皮;一樣是豬肝,瘦肉沒有骨頭;一樣是豬肚子,肥肉沒有皮,一點也沒有錯。他心裏一喜,便想道:“這才是我的好媳婦啊!”
張古老回到家裏,馬上請了一個媒人去向王屠戶說親。王屠戶知道張古老的底細,和巧姑一商量,便答應了。不久,張古老選了個日子,把巧姑接了過來,和四兒子成了親。
張古老得了這樣一個聰明的媳婦,滿心歡喜,平日裏,特別把她看得重,還有心要她當家。
巧姑見公公對自己這樣好,也頂尊敬他。
日子久了,大媳婦、二媳婦和三媳婦便有些不自在了。背地裏嘰哩咕嚕地說:“公公有私心,隻心疼滿兒媳婦,嫌棄我們。”
張古老看出了她們的心思,他想:“要大家心服,非得想個法才行。”
這天,他把四個媳婦都叫攏了,對她們說道:“我一天天老了,很難管上這份家。我想把這份家交給你們來管,但是家裏人口多,事情雜,要有個頂聰明能幹的人才管得下。我不知道你們裏邊哪個最聰明,最能幹。”
四個媳婦一齊說:“公公,你就試試吧!”
張古老說:“好,我就試一下吧!試出來哪個最能幹,最聰明,家就讓她當。這是你們自己說的,以後不準埋怨啊!”
大家同意了。
張古老說:“會居家的人,就知道節省,無的做出有的來。我就在這點上出題目:要用兩種料子,炒出十種料子的菜來;用兩種料子,蒸出七種料子的飯來。哪個做得出,就是頂聰明能幹的人,家就歸她當。”說罷,張古老就轉頭問大媳婦:
“你做得出嗎?”
大媳婦一想:兩種料子就隻能當兩種料子用,哪能當十種料子用呢?便說:
“你別鬧著玩了,這哪裏做得出來?”
張古老又問二媳婦:“你做得出來嗎?”
二媳婦一想:平日蒸飯,都隻用大米,頂多再加一二種料子,哪來的七八種料子,便說:
“公公,你別逗弄我們了,這哪裏做得出來?”
“你做得出來嗎?”張古老又回頭問三媳婦。
三媳婦心想:兩位嫂子都做不出來,我更不用說了,便沒有做聲。張古老知道三媳婦也會做不出來的,便說:
“想你也是做不出來。”最後,才問巧姑:“你呢?”
巧姑想了想,說:“我試試看。”
巧姑走到廚房裏,用韭菜炒雞蛋,炒了一大碗,用綠豆和在大米裏,蒸了一大盆,端到張古老麵前。
張古老一看,說道:
“我要的是十種料子的菜,怎麼隻有兩種?我要的是七種料子的飯,怎麼也隻有兩種?”
巧姑說:“韭菜加雞蛋,九樣加一樣不是十樣?綠豆和大米,六樣加一樣,不是七樣?”
張古老一聽,高興極了,連聲說對,當場就把鑰匙拿了出來,交給巧姑了。
巧姑當家以後,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吃的穿的,都是自己做出來的,一家人過得舒舒服服。
有一天,張古老閑著沒事做,便坐在大門邊曬太陽。突然,他想起自己過去的日子,年年欠債、受氣。如今日子過好了,自由自在,真是萬事不求人。一時高興,順手在地上撿了塊黃泥坨坨,在大門上畫了幾個大字:“萬事不求人”。
不料,當天知府坐著轎子,從這門前經過。他一眼便看見門上這幾個大字,大大吃了一驚。心想:
“這人好大的膽,敢說出如此大話來,這不是存心把我也沒有放在眼裏!好吧,我叫你來求求我。”便厲聲叫道:“趕快放下轎,給我把這個講大話的人抓來。”
衙役們馬上凶惡地把張古老從屋裏拖了出來。
知府一見,瞪著兩眼說道:
“我道是什麼三頭六臂,原來是個老不死的老頭。你誇得出這種大話,想必有大本事。好吧!限你三日之內,替我尋出三件東西來。尋得到,沒有話說,尋不到,就辦你個欺官之罪。”
張古老說:“老爺,是三件什麼東西?”
知府說:“要一條大牯牛生的犢子;要灌得滿大海的清油;要一塊遮天的黑布。少一件,便叫你嚐嚐本府的厲害。”說罷,便坐著轎子走了。
張古老接了這份差使,掏空了心思,也想不出個辦法來對付,整日裏愁愁悶悶,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
巧姑見了,便問:“公公,你老人家有什麼心事,盡管跟我們說!”
張古老說:“隻怪我不該誇大話,和你說了也沒有用。”
巧姑說:“公公,你老人家說吧,說不定能想出個辦法來。”
張古老隻得把心事對巧姑說了。
巧姑一聽,說道:
“你老人家說得對嘛,莊稼人吃自己的,穿自己的,本來是萬事不求人。你老人家放心吧,這差使就讓我來對付。”
過了三天,知府果然來了。一進門,便叫道:“張古老在哪裏?”
巧姑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說:“稟大人,我公公沒在家。”
知府瞪著眼說:“他敢逃跑,他還有官差在身哪!”
巧姑說:“他沒有逃,是生孩子去了。”
知府奇怪起來了,說:“世上隻有女人生孩子,哪有男人也生孩子?”
巧姑說:“你既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為什麼又要大牯牛生犢子呢?”
知府一聽,沒話可說。停了好久,隻得說道:“這一件不要他辦了,還有兩件!”
巧姑說:“請問第二件?”
“灌海的清油。”
“這好辦,請大人把海水吸幹,馬上就灌。”
“海有這麼大,怎麼吸得幹?”
“不吸幹,海裏白茫茫的一片水,油又往哪裏灌?”
知府一下把臉也羞紅了,便叫起來:
“這一件也不要了,還有一件!”
巧姑說:“請問第三件?”
知府說:“遮天的黑布!”
巧姑說:“請問大人,天有好寬呢?”
知府說:“哪個曉得它有好寬,誰也沒有量過。”
“不曉得天有好寬,叫我們如何去扯布呢?”
這一說,知府再也沒有話回了。紅著一副臉,慌忙鑽進轎子裏跑了。
本來,張古老就有名,這一來,遠遠近近的人,更沒有一人不知道了。大家都說:“這一家子,有個頂聰明的公公,還有個頂乖巧的媳婦。”
金子變石子
古時候,有一家人家,家中有一個老父,三個兒子,三個媳婦。母親已經死了,家裏非常貧窮。父親年紀老了,沒有勞動能力。三個兒子和三個媳婦都不願意和父親一起過日子,也不願意供養老人。後來,三個媳婦都把老父親趕出了門外。老人沒有辦法,哭哭啼啼走到娘舅家裏,對娘舅講:“我貧窮得無法生活,自己年老體弱,三房媳婦都不肯養我,我實在走投無路,幹脆早日歸天。”娘舅聽了,一想,笑著講:“你活了那麼大年紀了,為什麼要尋死呢?我替你想個辦法。”於是,娘舅帶著老人走到山上去,手裏拿著一隻箱子,一把鎖,一把鑰匙,右手拿著一把鐵鏟。走到山上,挖了一個大洞,把這隻箱子放入洞內,又把箱子打開,放上很多石子,滿滿一箱。再把箱子蓋好,用鎖鎖上,埋進了土裏。
舅舅到了三個兒子家中,看到了外甥及外甥媳婦,就講:“你們為什麼不供養你們的父親,你們真是太不懂事啊!你父親窮雖窮,家中還有三擔銅,你們父親還有一把鑰匙交給了我,東西都在那裏,隻要你們誰把父親供養好,將來到我這裏來拿鑰匙,這所有的財產就給誰。”大兒子聽了就怪大媳婦,都是你不好,要把父親趕出去。大媳婦很乖,對舅舅講:“我去把父親接回來,以後和我們一道生活。”不料,二兒子二媳婦也知道了,也想快點把父親接回來一道生活,最後小兒子、小媳婦也曉得了,也要去接父親回來一道生活。就這樣,三房兒子媳婦爭吵著,互不相讓。後來父親就講了,大家不要爭吵,我看還是每家每戶輪流住一個月,看啥人對我好,我死了,就叫你娘舅把鑰匙交給啥人。
從此以後,老人安定生活了一個時期,終於年老體衰而病故,老人的口眼閉了。三房兒子媳婦把死去的父親的喪事辦得相當隆重,而且買好墓地入土為安,做喪事所花去的錢,三個兒子大家分擔。然後問娘舅要家產,娘舅就帶了他們上了山,叫他們挖洞,挖出了一隻箱子,三房兒子媳婦激動得不得了誰知當娘舅用鑰匙打開鎖,開開箱子,三個兒子、媳婦一看呆了,原來箱子裏竟是石頭。
這時娘舅講了:“金子變石子,沒有石子,餓死老子。”
三個女婿拜年
明朝萬曆年間,平定州城十字街,有一個財主,生下來耳根就長了個肉瘤,人們都叫他“耳疙瘩”。“耳疙瘩”有三個女兒。大女兒找了個婆家在槐樹鋪,女婿是個進士,做太平縣知縣。二女兒找的婆家在娘子關,女婿是武舉人,是守關“百戶”。這兩門親事,門當戶對,“耳疙瘩”十分歡喜。隻有三女兒性情古怪,媒人天天跑斷腿,親事提了幾十家,不是官宦子弟,就是財主闊少,但是她都看不上眼,最後自作主張,找了城東五裏東溝村一個莊稼漢,當年曾在李家門上扛過長工,兩人情長意深,“耳疙瘩”很嫌丟人敗興,因而對三女婿特別討厭。這年過年,三個女兒和女婿來拜年,大女兒和女婿,乘坐花轎。二女兒和女婿,騎著大馬。三女兒和女婿家裏窮,沒轎坐沒馬騎,兩人隻好並肩步行,三女離城近,來的也不晚,到了嶽父門前,“耳疙瘩”擋住不讓進去,說要行令對詩,各句後三字依次需是“圓又圓”、“有今天”、“送我走”、“活神仙”,內容要表達出各人的出身,詩對的好才準登門。
大女婿首先說:
“我的轎頂圓又圓,
十年寒窗有今天,
四個轎夫送我走,
裏麵坐個活神仙。”
說後昂首闊步上了台階。
二女婿接著說:
“我的馬蹄圓又圓,
南征北戰有今天,
高頭大馬送我走,
上麵坐個活神仙。”
說罷耀武楊威進了門。
“耳疙瘩”和兩個女婿在門裏向外輕蔑地瞅了瞅,隻聽三女婿說:
“我的帽子圓又圓,
四季勞動有今天,
兩條腿兒送我走,
腳踏實地活神仙。
“耳疙瘩”聽了很驚愕,句句貼令押韻,沒有半點破綻,隻好把他放進去。把三個女婿邀進客廳,“耳疙瘩”串通大女婿和二女婿在酒席桌前賣弄文才,刁難三女婿,拿他開心。酒菜擺好後,“耳疙瘩”不讓動筷,要女婿們行令對詩三回合。第一令,需有四個“我”,最後一個表達各人的本領。
大女婿首先說:
“我有錢,
我有勢,
萬民父母我就是,
我要發大財,
人人送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