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從遠遠的天邊暗暗地襲來,夕陽也收起了餘輝,皇宮裏沉沉的暮靄漸漸地濃密了起來。
富麗堂皇的宮殿那邊傳來了兵馬急行的腳步聲,讓被嚇傻了的烏雲娜和阿裏婭終於回過了神來,想起阿裏婭剛才所說“排子槍”,烏雲娜絕望地嚎啕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呼喊著海山的名字,還一邊咒罵著國王,她想以此來激怒國王,讓國王把她殺了。她寧願被立即殺死,也不願去當那些“排子槍”的靶子。
烏雲娜的哭聲驚動了正在附近皇家寺廟裏上晚香的皇家寺廟主持巴桑,他順著烏雲娜的哭聲而來,看見一隊宮庭衛士正要把烏雲娜帶走,於是上前與衛隊長說了些什麼,衛隊長立即讓士兵們把烏雲娜交給了他,然後撤離。
你道這寺廟主持巴桑為何有如些大的權力,敢把國王下令抓的人放了。原來在這侏儒國,是最崇拜佛教的,對和尚也是頂禮謨拜。尤其是國王,對和尚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在他的心目中,寺廟的主持就是神仙,一國人民的福壽安康全指望他保福保佑,所以一般主持隻要發話,國王都是言聽計從。
剛才巴桑對衛隊長說,烏雲娜是上天的一顆星宿,不能隨意加害,讓他轉告國王,自已要把這顆星宿,帶寺廟裏去讓國人供奉。所以衛隊長隻好讓他把烏雲娜帶走。
進得廟來,烏雲娜心裏立即籠罩上了一層愁雲,傷心的淚水順著嘴唇兩旁流進了嘴裏,一股苦澀鹹味慘進心間。因為廟裏所有的一切擺設,都讓她情不自禁地聯想起了山間的那座小廟來,而現如今物是人非,她的海山不知現在何方,是死是活,一概不知。這怎不叫人悲從中來、柔腸寸斷。正可謂: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看到烏雲娜悲傷痛苦的樣子,巴桑主持自然心裏明白,但他並沒有過多地勸她,而是把她帶到寺廟的後院,來到一張石桌旁。
“坐吧,姑娘。”巴桑主持指著桌邊的石凳溫和地對烏雲娜說。
烏雲娜不知巴桑主持要怎麼處置她,剛才衛士們要把她帶走的一幕仍讓她心存餘悸,兩眼怯怯地望著巴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把我帶到這裏來,要幹什麼?”
“我在救你呢,姑娘。”巴桑主持和藹地說。
“他們還會再來抓我嗎?”烏雲娜擔心地問他道。
“不會了,放心吧姑娘。”巴桑主持很輕鬆地笑著說。
烏雲娜這才放心地坐了下來:“我與你並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救我呢?”坐穩之後,烏雲娜心存疑慮地問道。
“我們怎麼會不認識呢,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了的。”巴桑主持說和得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很早就認識?在什麼地方?我怎麼一點印像都沒有?”烏雲娜困惑地說。
“你先猜個謎,猜中了就知道我們認識的地方了。”
“什麼謎?”
“‘一點一橫長,一筆過東方,十字對十字,日頭對月亮。’我就是在這地方認識你的,而且還不止你一人呢。”巴桑主持拐彎抹角地說。
烏雲娜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這是個什地方來。隻得紅著臉求巴桑主持道:“你提醒一下,給點方向行嗎?”
“行啊,提醒一下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其實這可以是一個字。也可以是一首詩。字是指一種建築。詩呢,是這樣的:‘野寺殘僧少,山園細路高。謝香眠石竹,鸚鵡啄金桃。亂水通人過,懸崖置層牢。上方重閣晚,百裏見纖毫。’現在猜不著也不用急,以後可以慢慢地猜,反正我們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