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重門(5)(2 / 3)

雨翔待校長走後溜下去找腳盆,一樓的告訴他被校長拿走了。雨翔隻是惋惜,想以後沒有腳盆的日子裏要苦了自己的臉,與腳共飲一江水。

◎市南三中曆年嚴防攀比,前幾年硬性規定每天要穿校服,學生抗議聲太大,說限製了人的個性。通常這麼說的是不甘心隻穿校服而有許多漂亮名牌衣服的人,後台十分硬,此消彼長,這裏一硬,學校的規定就軟了,隻規定要買,穿不穿隨君。這樣一來,當然不穿。雨翔早聽說市南三中的校服配不上季節,夏天的衣服可以用來提水,冬天的衣服洞大得連做漁網的資格都沒有。雨翔以為是胡言,今日親身一體驗,半條觀點已被證實。

◎隻有成為了最好的摯友才會不給對方留麵子。

◎錢校長在雨翔錯的話裏揪不到對的,隻好在對的話裏挑錯的。

◎檢討書

昨天晚上,我聽到了我所住的那一幢宿舍大樓的第三第四層有一陣一陣的水直往外麵潑,水落下來,濺濕了我所住的那幢宿舍大樓的管理學生就寢紀律的老師的衣服。我當時正在我所住的那幢宿舍大樓的二樓晾幾件剛剛洗好的髒衣服,見到了上麵同學的不文明行為,我卻沒有勸阻我上麵那些同學。我現在認識到我的行為是很惡劣的,不符合《中學生條例》裏的規定,不具備作為一個跨世紀的中學生應有的基本素質。我決心要加強我的集體觀念,認真做好作為一個中學生應做的事,不再犯上麵那種錯誤,更嚴格要求自己,使自己成為祖國社會主義建設的人才。

檢討人 林雨翔

◎軍訓的一個禮拜渾渾噩噩,烈日當頭,滴雨未下。市南三中是軍訓的試點學校,眾目所矚,所以其他學校的嚴格全彙集在市南三中,十個班級的學生像是誇父,專門追著太陽跑。練三個鍾頭休息十五分鍾,人都麻木得沒有了知覺。女學生源源不斷倒下去,被扶在路邊休息。雨翔一次癢得忍不住,伸手撓了一下,被教官罵一頓,僅有的十五分鍾都被去掉了。

◎雨翔為掩心虛,放大聲音道:“盡管來問。”謝景淵把卷子遞過去,雨翔佯裝看這個題目,眼裏根本沒這題目的影子,隻在計劃怎麼敷衍過去。計劃好了後他驚訝道:“咦,這麼怪的題目,要涉及許多知識,它說……”雨翔把條件念一遍,隻等謝景淵開竅說懂了,然後自己再補上一句“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謝景淵的竅仿佛保險櫃的門,一時半會兒開不了,急得雨翔沒話說。

◎自負這種性格就仿佛一根長了一截的筷子,雖然看上去很有高人一等與眾不同感,但苦於和其他筷子配不起來,最終隻能被磨得和其他筷子一樣高,否則就會慘遭摒棄。錢榮這根長筷子是金的,要磨磨不掉,扔掉嫌可惜,保留至今。

◎那本《俏皮話》也隻是雨翔軍訓時在廁所裏看的,上麵說到的那則《畜生別號》是這本書的第一則故事,雨翔也隻看了這一則,不料恰好用到,嗟歎看得多不如看得巧。

◎雨翔聽不懂“自戀”,心裏明白這肯定不會是個好詞。對話裏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明知被人罵了卻不知被罵成什麼。

◎正麵鬥不過,別人背身時踹人家一腳也是快樂的,不同的是,背麵踹人一腳,人家會覺得痛。但雨翔這麼說隻仿佛隔了一層牆壁打人,抑或說,好比人家生前打不過,待人死後讓人家遺體不安,總之,這是一種鞭屍的快樂。

◎人一旦當上了官,腰杆子都能直許多。沒當官的人好比一群野狗,那官職宛如一根鏈條,一旦野狗群裏有人當官,那野狗就儼然變成一隻家狗,有了狂吠幾聲趕其他野狗的資本和身份。姚書琴表麵從容,暗地裏不停記雨翔的名字,罪名是大聲喧嘩。倘若論單打獨鬥,野狗與家狗應該實力相當,但野狗往往打不贏家狗是因為家狗有主人。

◎女孩含羞道:“這裏真美。你約我到這裏來幹嗎?”說完往後一攏頭發,低頭等待。

男孩子欲言又止,考慮成熟,說:“我最近心裏好煩,我相信我在做出一個我一生最大的選擇。”

雨翔臉上的吃驚倒是幾倍於那女孩子,他不相信這種話出自一個小男生之口,聽著別扭,忍不住要笑,幹咳兩聲暗示那一對還有一個人存在,話不要說得太露。那兩人扭頭發現了雨翔,並沒有驚訝的意思,在那兩人的眼裏,雨翔的存在仿佛物體自由落體時的空氣阻力,可以忽略不計。

女孩子低頭良久,猛抬頭說:“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你是為了我嗎?”

男孩仿佛藏了幾千年快修煉成仙的心事被看穿,說:“我無法騙自己,我是為了你。”

雨翔用勁控製自己的笑,又幹咳兩聲。

女孩子受不了有幹咳破壞浪漫,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男孩不允,說:“走自己的路,不管別人說什麼。我有話要對你說。”

女孩臉上迅速一片紅色,擺弄衣角道:“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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