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有懷地刑丘、之城、垝津,而以之臨河內,河內之共、汲莫不危矣。秦有鄭地,得垣雍,決熒澤而水大梁,大梁必亡矣。王之使者大過矣,乃惡安陵氏於秦,秦之欲許之久矣。然而秦之葉陽、昆陽與舞陽、高陵鄰,聽使者之惡也,隨安陵氏而欲亡之。秦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則南國必危矣。南國雖無危,則魏國豈得安哉?且夫憎韓不受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
“異日者,秦乃在河西,晉國之去梁也千裏有餘,河山以闌之,有周、韓而間之。從林軍以至於今,秦十攻魏,五入國中,邊城盡拔;文台墮,垂都焚,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衛之郊,北至乎闞,所亡乎秦者山北,河外、河內,大縣數百,名都數十。秦乃在河西,晉國之去大梁也尚千裏,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無韓而有鄭地,無河山以闌之,無周、韓以間之,去大梁百裏。禍必百此矣!
“異日者,從之不成矣,楚、魏疑而韓不可得而約也。今韓受兵三年矣,秦撓之以講,韓知亡,猶弗聽,投質於趙,而請為天下雁行頓刃。以臣之觀之,則楚、趙必與之攻矣。此何也?則皆知秦之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內之民,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乎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而挾韓、魏之質,以存韓為務,因求故地於韓,韓必效之。如此則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然而無與強秦鄰之禍。
“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時已。通韓之上黨於共、莫,使道已通,因而關之,出入者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共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愛魏、重魏、畏威,韓必不敢反魏,韓是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則衛、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則二周必危,安陵必易,楚、趙大破,衛、齊甚畏,天下之西鄉而馳秦,入朝為臣之日不久!” 葉陽君約魏
葉陽君約魏,魏王將封其子。謂魏王曰:“王嚐身濟漳,朝邯鄲,抱葛、薛、陰、成以為趙養邑,而趙無為王有也。王能又封其子問陽、姑衣乎?臣為王不取也!”魏王乃止。 秦使趙攻魏
秦使趙攻魏,魏謂趙王曰:“攻魏者,亡趙之始也。昔者晉人欲亡虞而伐虢,伐虢者,亡虞之始也。故荀息以馬與璧假道於虞,宮之奇諫而不聽,卒假晉道。晉人伐虢,反而取虞。故《春秋》書之,以罪虞公。今國莫強於趙,而並齊、秦。王賢而有聲者相之,所以為腹心之疾者,趙也。魏者,趙之虢也;趙者,魏之虞也。聽秦而攻魏者,虞之為也。願王之熟計之也!” 魏太子在楚
魏太子在楚,謂樓子於鄢陵曰:“公必且待齊、楚之合也,以救皮氏。今齊、楚之理必不合矣,彼翟子之所惡於國者,無公矣。其人皆欲合齊、秦外楚以輕公,公必謂齊王曰:‘魏之受兵,非秦實首伐之也,楚惡魏之事王也,故勸秦攻魏。’齊王故欲伐楚,而又怒其不己善也,必令魏以地聽秦而為和。以張子之強,有秦、韓之重,齊王惡之,而魏王不敢據也。今以齊、秦之重,外楚以輕公,臣為公患之。鈞之出地以為和於秦也,豈若由楚乎?秦疾攻楚,楚還兵,魏王必懼,公因寄汾北以予秦而為和,合親以孤齊,秦、楚重公,公必為相矣!臣意秦王與樗裏疾之欲之也,臣請為公說之。”
乃請樗裏子曰:“攻皮氏,此王之首事也,而不能拔,天下且以此輕秦。且有皮氏於以攻韓、魏,利也!”樗裏子曰:“吾已合魏矣,無所用之。”對曰:“臣願以鄙心意公,公無以為罪。有皮氏,國之大利也,而以與魏,公終自以為不能守也,故以與魏。今公之力有餘,守之,何故而弗有也?”樗裏子曰:“奈何?”曰:“魏王之所恃者,齊、楚也;所用者,樓、翟強也。今齊王謂魏王曰:‘欲講攻於齊,主兵之辭也,是弗救矣!’楚王怒於魏之不用樓子而使翟強為和也,怨顏已絕之矣。魏王之懼也見亡。翟強欲合齊、秦外楚,以輕樓;樓欲合秦、楚外齊,以輕翟強。公不如按魏之和,使人謂樓子曰:‘子能以汾北與我乎?請合於楚、外齊以重公也。此吾事也。’樓子與楚王必疾矣。又謂翟子:‘子能以汾北與我乎?必為合於齊、外於楚以重公也。’翟強與齊王必疾矣。是公外得齊、楚以為用,內得樓、翟強以為佐,何故不能有地於河東乎?”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