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孟之會,聶政、陽堅刺相兼君。許異蹴哀侯而殪之,立以為鄭君。韓氏之眾,無不聽令者,則許異為之先也。是故哀侯為君,而許異終身相焉。而韓氏之尊許異也,猶其尊哀侯也。今日鄭君不可得而為也,雖終身相之焉,然而吾弗為雲者,豈不為過謀哉!昔齊桓公九合諸侯,未嚐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則雖尊襄王,桓公亦定霸矣。九合之尊桓公也,猶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為也,雖為桓公,吾弗為雲者,豈不為過謀而不知尊哉!韓氏之士數十萬,皆戴哀侯以為君,而許異獨取相焉者,無他;諸侯之君無不任事於周室也,而桓公獨取霸者,亦無他也。今強國將有帝王之亹,而以國先者,此桓公、許異之類也,豈可不謂善謀哉?夫先與強國之利,強國能王,則我必為之霸;強國不能王,則可以辟其兵,使之無伐我。然則強國事成,則我立帝而霸;強國之事不成,猶之厚德我也。今與強國,強國之事成則有福,不成則無患。然則先與強國者,聖人之計也!” 韓陽役於三川而欲歸
韓陽役於三川而欲歸,足強為之說韓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役且共貴公子。”王於是召諸公子役於三川者而歸之。 秦大國也
秦,大國也;韓,小國也。韓甚疏秦,然而見親秦,計之“非金無以也”,故賣美人。美人之賈貴,諸侯不能買,故秦買之三千金。韓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與韓之美人。韓之美人因言於秦曰:“韓甚疏秦。”
從是觀之,韓亡美人與金,其疏秦乃始益明。故客有說韓者曰:“不如止淫用,以是為金以事秦,是金必行而韓之疏秦不明。美人知內行者也!”故善為計者,不見內行。 張醜之合齊楚講於魏也
張醜之合齊、楚講於魏也,謂韓公仲曰:“今公疾攻魏之運,魏急,則必以地和於齊、楚,故公不如勿攻也。魏緩,則必戰。戰勝,攻運而取之易矣;戰不勝,則魏且內之。”公仲曰:“諾。”張醜因謂齊、楚曰:“韓已與魏矣!以為不然,則蓋觀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齊、楚恐,因講於魏而不告韓。 或謂韓相國
或謂韓相國曰:“人之所以善扁鵲者,為有臃腫也。使善扁鵲而無臃腫也,則人莫之為之也。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為惡於秦也。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惡於秦也。願君之熟計之也!” 公仲使韓瑉之秦求武隧
公仲使韓瑉之秦求武隧,而恐楚之怒也。唐客謂公仲曰:“韓之事秦也,且以求武隧也,非弊邑之所憎也。韓已得武隧,其形乃可以善楚。臣願有言,而不敢為楚計。今韓之父兄得眾者,毋相。韓不能獨立,勢必善楚。王曰:‘吾欲以國輔韓瑉而相之,可乎?’父兄惡瑉,瑉必以國保楚。”公仲說,士唐客於諸公,而使之主韓、楚之事。 韓相公仲使韓侈之秦
韓相公仲使韓侈之秦,請攻魏,秦王說之。
韓侈在唐,公仲死。韓侈謂秦王曰:“魏之使者謂後相韓辰曰:‘公必為魏罪韓侈。’韓辰曰:‘不可。秦王仕之,又與約事。’使者曰:‘秦之仕韓侈也,以重公仲也。今公仲死,韓侈之秦,秦必弗入。入,又奚為挾之以恨魏王乎?’韓辰患之,將聽之矣。今王不召韓侈,韓侈且伏於山中矣!”
秦王曰:“何意寡人如是之權也!令安伏?”召韓侈則仕之。 客卿為韓謂秦王
客卿為韓謂秦王曰:“韓瑉之議,知其君不知異君,知其國不知異國。彼公仲者,秦勢能詘之。秦之強,首之者,瑉為疾矣。進齊、宋之兵,至首坦,遠薄梁郭。所以不及魏者,以為成而過南陽之道,欲以四國西首也。所以不者,皆曰燕亡於齊,魏亡於秦,陳、蔡亡於楚。此皆絕地形,群臣比周以蔽其上,大臣為諸侯輕國也。今王位正,張儀之貴,不得議公孫郝,是從臣不事大臣也;公孫郝之貴,不得議甘茂,則大臣不得事近臣矣。貴賤不相事,各得其位,輻湊以事其上,則群臣之賢不肖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一也。公孫郝嚐疾齊、韓而不加貴,則為大臣不敢為諸侯輕國矣。齊、韓嚐因公孫郝而不受,則諸侯不敢因群臣以為能矣。外內不相為,則諸侯之情偽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二也。公孫郝、樗裏疾請無攻韓,陳而辟去,王猶攻之也;甘茂約楚、趙而反敬魏,是其講我,茂且攻宜陽,王猶校之也。群臣之知無幾於王之明者。臣故願公仲之國以侍於王,而無自左右也!” 韓瑉相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