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車子一路開進了一個高級小區。江子競下車上樓,開了門看見沙發上坐著的那三個人,一點意外的表示也沒有。徑自扔下鑰匙,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才走過去坐下,氣定神閑的樣子讓江子萱很是著急。
“江子競,你是想怎樣?”江母柳蓁芳怒氣衝衝地吼道:“晚上的家宴一聲不吭地缺席,還出去鬼混到現在才回來。好歹你現在也是豐江的負責人,對自己家人都一點責任心也沒有,你爸和我能指望你對公司操多少心?”
江子競微微笑笑:“所以呢?您現在是來興師問罪的嗎?萱萱,連你也對我不滿嗎?”完全自動忽略另一個女人。言而無信又自私自利的女人,不值得他費神去關注。
江子萱著急地看他一眼,忙著打圓場:“哥,你別這樣。平時你和爸都不在家裏,每月就這麼一次一起吃飯的機會你也不回去,本來就是你不對嘛。快跟媽道個歉啊。”邊說邊跟他使眼色。
江子競完全不為所動:“萱萱,你真的喜歡那個所謂的‘家宴’嗎?”也不等人說話,冷哼一聲繼續道:“還是您,媽,真的覺得這個所謂的‘家宴’有什麼用?”
柳蓁芳氣的渾身顫抖,“啪”的往桌子上一拍,怒道:“江子競,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讓你回家吃一頓飯難道還要我三請四請的求你?”
“媽,您消消氣慢慢說,子競會聽的。”一直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陳喬雲撫著江母的背為她順氣,“您也聽聽子競怎麼說,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或許真的是臨時有公事呢。”
江子競聞言微微挑眉,這女人現在是什麼意思,她以為現在回來裝裝乖巧一切就能回到從前了麼?真是天真!如果是以前,或許他也就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是現在……
腦子裏突然浮現的念頭嚇了他一大跳。現在,難道現在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江子萱也忙道:“是啊媽,喬雲姐說得對,你也聽聽哥是怎麼說的嘛,萬一哥真的是在忙公事,您的這場氣不就白生了?哥,你倒是說話啊。哥,哥,你在想什麼?”
柳蓁芳本來也想就著這個台階下,畢竟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嘴上罵得再狠心裏也是疼的。有哪個當媽的會願意和自己的兒子整日裏劍拔弩張?
誰知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兒子開口,又看他皺著眉,一副不耐至極的樣子,禁不住更加怒火中燒,冷哼一聲道:“你們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他對我不滿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家宴的事今天暫且不說,我隻問你,和喬雲的婚事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辦?”
陳喬雲一聽話轉到了這兒,不由得有點害羞地喊了一聲:“媽……”
江子競看著對麵的女人嬌羞默默的樣子,心裏更加煩悶,冷冷道:“這件事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會和她結婚,你再問幾遍答案也一樣。”
一聽這話,原本低著頭的陳喬雲猛的抬起頭來,眼眸中淚光閃閃。之前就知道江子競這次的態度很強硬,但她心裏一直抱著希望,隻當他是抹不開麵子,還在生氣,畢竟他沒有當著她的麵拒絕過,也沒有說過他拒婚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別人。憑著他們二十多年的交情和他對自己從小到大的寵愛,她有信心讓他軟化。
可是現在,他毫不猶豫的狠心拒絕,徹底打破了她的信心……
江子萱也嚇得倒吸一口氣,憂心忡忡地看著哥哥。
江母怒極反笑,冷冷道:“好,好,江子競你真是好樣的。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和喬雲的婚事,當初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誰也沒有逼你,你現在說退婚就要退婚,你倒是好好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媽,您別說了。我,我……”陳喬雲覺得難堪極了,聲音裏不自覺已經帶了哭腔,急的江母一疊聲的安慰。
江子萱看看泫然欲泣的陳喬雲,偷偷地朝江子競做了個鬼臉,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的演技這麼好?逗得江子競輕輕扯了扯嘴角。
陳喬雲撇到江子競嘴角的笑意,突然感到他的不在意,瞬間惱羞成怒,“呼”地站起來說:“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喬雲……快,萱萱,快跟著她……”柳蓁芳一看準兒媳哭著跑出去,忙讓女兒跟出去看看。待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從皮包裏掏出一個黃色的牛皮信封扔在桌子上,“我告訴你,這門婚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你有一點身為豐江負責人的自覺,就別做有損江氏的事。你的爛攤子,自己盡快收拾,我不想再看到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