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無話可說!

現在的醫院和其他很多政府部門一樣,占地麵積越來越大,建築物越來越莊嚴氣派,可離普通老百姓,卻是越來越遠了。

經此一劫,我身心俱憊。象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一樣,我甚至不想踏出專題部半步,我害怕見到陌生人,我再也不願意過那種半小姐性質的跑單生活了。在東莞,我就象一朵飄零的花,離開故鄉的懷抱,我就沒有了一株可以棲息的枝椏了,我感覺自己好累好累啊。

現在,除了回家,我什麼都不想!這個念頭剛一產生,便強烈地充斥了我的整個靈魂。山水阻隔了親人,卻阻不斷我對親人的思念;歲月模糊了記憶,卻抹不去我對故土的情懷!我要回家,我想媽媽和弟弟。隻有親人的愛才可以撫平我身體和心靈的創傷,至於那個齊懷義,至於所謂的實現自我價值,都統統見鬼去吧。

如果趙直給我結算提成的話,加上我一直舍不得動的那一萬塊錢,我就可以有兩萬五千元的存款。也許在東莞,兩萬五千元實在不算什麼。但回四川的話,有了這兩萬五千元,就可以開一個小小的店,然後找一個男孩安安穩穩地嫁掉,平平淡淡過一生,我就再也不需要來東莞了。

可趙直除了給我五百元讓我補補身子外,再次以沒錢為由拒絕給我結算提成。趙直還是以前的趙直,可大難過後的楊海燕,再也不是那個膽小害羞的楊海燕了。人一旦被逼到牆角,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的。

於是,我每天早早地坐在他們打電話的大廳裏,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除了眼晴長時間盯著某個人外,就象一具行屍走肉。開始的時候,趙直還不斷慫恿杭宗炕讓我外出跑單,但我堅決拒絕了。幾次過後,杭宗巒終於也死了心,又和新來的漂亮女孩向蕾組成了搭襠。

每天早上,他們一開始打電話聯係客戶,我就會悄沒聲息地坐在大廳裏,直到他們一天的工作結整,我才會返回宿舍。每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讓他們很不耐煩。

我隻想拿到我應該得的錢,那都是我出賣尊嚴和人格得到的。所以,無論他們對如何,我都冷眼相對。我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專題部的人因我的存在,氣氛變得說不出的詭異和沉悶。有時,他們很多人在說笑,看到我形如鬼魅一樣地飄進來,便立馬住了嘴。我的存在,嚴重影響了專題部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

其實采用這樣的要錢方式,我也是逼不得己的。每天坐在大廳的一角,我連自己都討厭自己。我腦海中不由冒出八個字:人在東莞,心在地獄!於是,我更急切地想要回家,而回家,除了用這種方式,我一介弱女子,實在是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