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少年巧戲飛大鼠 陰陽手膽寒貫蚤針(3)(1 / 3)

那人哈哈大笑,答道:“做你的清秋大夢呢!你的話哄鬼!你們如肯回家學藝,老婆兒女交給誰養?再說也得容你告退呀。你們害得人也夠了,今天不過遭點小報應就難受了。我並非怕事,我的名字劉老四他準知道,不為他,我今日還不和你們逗玩兒呢。你們不痛改前非洗心革麵,早晚必見得著我,不必忙在一時。再不我和你們今晚在三道嶺劉老四那裏再會,不見不散如何?”

說罷,聲音漸遠,沒再聽下文。

三人是羞憤急怒不打一處來,也不知如何才好,一個個啼笑皆非,萬分狼狽,輪流抱著胡行捷,茫茫如喪家之犬,跑回三道嶺去。人寨一看,除劉煌、馮春諸人外,宮門三傑中的陰陽手碧眉俞天柱和鐵翅子秦賢,連同前後四撥人等,有一多半在座。馮春一見三鼠抱了一人,慌慌張張,跑進寨堂,胡行捷沒有同回,知道又生事變,忙迎上去。

大家也顧不得相見寒暄,全下座圍近身側,解開一看,才知胡行捷被人點了啞穴,受傷甚重。這種武當內家中的點穴法,外行還解它不得。馮春和三鼠等人雖然也會點,但又另是一功,所以楊燦初救胡行捷時,就被敵人警告,也不敢妄行破解,正自途中發急。

僥幸俞、秦二人俱是個中能手,差不多各內家點穴之法俱能通曉,見狀大驚,忙間。

“被人點倒,隔有多少時候?這穴道點得甚狠,過了時限,不死也必殘廢。何況身上又受了三下鏢傷,被冰雪一凍,血全凝凍了。”

三鼠匆匆一說,俞天柱道:“這還幸是敵人手下留情,沒在交還人時將他點醒,否則他周身俱被冷氣封閉,穴道一開,寒氣再往內一逼,當時雖能活轉,見了你們一出聲,說不了幾句話,人便沒有命了。”

說時,秦賢在旁,早命人取了兩個洗澡用的長大木盆,一注冷水,一注溫水備用。俞天柱等水取到,先不解破點穴法,隻將胡行捷所中三鏢起去,從行囊內取來三張膏藥貼好,人抱放在冷水盆內泡著,說:“首須將凝凍的氣血化開才能救治,因為時尚屬不久,或者還有回生之望,隻是殘廢在所難免。”

一麵說著話,目光注定胡行捷,一張烏黑的凍臉漸漸轉成了灰白,又抱向溫水盆中浸著,直到胡行捷麵色轉成蒼白,雙眉微皺,似有痛楚之容,才將他水濕淋淋自盆中抱起,由秦賢和馮春二人接過去,麵朝下捧好,然後一手握定他腰問致命要穴,以防真氣斷脫,先伸二指,運用內功加足力量,照準背上第四根肋骨氣眼上一點,就勢急中加快,掄圓手掌,朝他背上一掌打了下去。隻聽叭的一聲,胡行捷啞穴解開,周身停滯住的氣血筋骨全被這一下拍開震活,“噯呀”一聲狂喊,口張處噴出一大塊帶著淤血的濁痰,雖然蘇醒轉來,四肢兀自還抖戰個不住。俞、秦二人知他受傷太重,寒冷已極,忙將劉煌備就的更換衣服接過。因危境尚未過完,顧不得再給他解去濕衣,雙雙各用鷹爪大力重手法,伸手朝他身上接連幾劃,一片裂帛之聲過處,濕衣成塊碎脫,現出赤體,緊跟著用布一揩幹,匈匆將棉褲給他穿好;因他兩臂還不可抬動,隻能戴上皮帽,外用衣服披好,又取了幾床棉被皮褥重重圍住,改由楊燦、蔡英二人雙雙捧定,微微抖動。先時離開寨堂中盆火甚遠,漸漸再往火前挨近,囑咐胡行捷用鼻子呼氣,從口中徐徐噴出,閉目養神,不可言動。隔有好一會,才放在火前備就的木炕上麵躺好。俞天柱過去揭開他頭上蒙的衣服一看,兩眼圈變成烏黑,麵容已轉紅紫,知已脫死,不由暗道一聲“僥幸”,命人取來薑湯,喂了一碗,再取出內用活血定神之藥與他服下,重治鏢傷。

忙亂了一陣,天已黃昏。眾人見了這般慘狀,無不痛恨敵人入骨。三鼠與他生死交情,更是忍不住淒然淚下。胡行捷覺著體氣稍複,傷處先是麻木,後又上藥止痛,除周身似水浸一般寒冷無溫外,別無痛楚,聽三鼠說不出敵人姓名形狀,紛紛胡猜,急於述說受害經過,好供眾人搜索仇敵的參考,先朝大家普遍道了一聲感謝,便要張口。三鼠恐他說話勞神,正要勸止,俞天柱連說:“無須。此時他危機已過,說話無妨。再者我們此來關係重大,一到就連傷多人,栽了跟鬥。適才已由我發下轉牌,通知天山南北兩路各地英雄,一體嚴拿凶手和劉四兄的逃女,又命牛善、羅為功、趙顯等七人,在附近各地暗中搜查仇敵與金、朱二賊等的蹤跡。我料定除劉四兄逃女主仆或許遠走高飛外,金雷老賊一定保了小畜生仍在這裏附近潛伏,昨晚投宿之家大是可疑,可惜你們太已粗心,沒細查他們行蹤,不過還拿它不定,晚來我二人親去便知分曉。最奇怪是馮兄平時人最精明,也會沉不住氣,走了失著。我二人如晚來一步,不特誤了大事,還幾乎冤屈劉四兄,中了仇敵反間內訌之計。你們在自人多,又是久闖江湖,竟會墜入圈套,損兵折將,這是哪裏說起!一個無好結果,休說諸位弟兄,連我二人回去也無法交代。難得胡兄親見敵人形相,不是小弟誇口,隻一聽便知他是什麼變的。先時胡兄氣接不上,也說不出,如今已將複原,有什打緊?就算為此傷點元氣,要我二人不來,這條命不是白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