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意識中都有一個自我,因為人們在意自己的喜怒哀樂,但這僅僅是在意,人們無法控製它,甚至連影響都很難辦到——在自然中的角色隻是被強製分配的,而不是自己的選擇。因此,作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個體,人類無法容忍和其他生靈被放在同等的地位,所以他開始反思和懷疑,如果這個問題長期得不到解答,人類就會感到一種羞辱,而思想的存在,可以幫助我們緩和矛盾衝突,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它是超越自然而存在的事物。
眾所周知,感官世界是機械性的,它隻會把一個個的事件呈現在我們麵前,而獲得的經驗也殘缺不全。經驗與經驗之間看似沒有任何關聯,但思想卻正好相反,它可以把各種複雜的事件融合到一個統一的體係中,進行分析和整合,製定出一套整體的方案,然後將其套用在之後出現的各個事件之中,即把歸納好的理論分配到生活中的各個環節。雖然新經驗的出現會使這個體係出現漏洞,長期遵循這樣一個體係也許會不合時宜,但無論怎樣,這種完整的體係仍然是人進步的主要動力,影響也極為深遠。至此,自然的機械性已經被人類思想的進步性所超越,思想也被證明有超越自然的能力。
另外,理性與經驗具有非常尖銳的衝突,按照自然科學的觀點,與理性相關的內在力量都應該被排除在外,如何按照經驗主義的這種標準揭露生命的意義,那我們必然會局限於外部的自然,而忽視自己的內在思想。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因為思想的作用巨大,它以明確的需求作為動力,可以在零碎的經驗中總結出邏輯體係,可以試圖解決各類矛盾,同時密切關注自身的狀況。很明顯,生活因為思想而有了主動權,有了追尋生命意義的前提,所以,那種僅僅依賴外部生活的觀點和理論,是相當膚淺的。
我們的生活就是被這些對立深刻影響著,它們之間的巨大矛盾令我們感到非常困惑,我們分不清感官和思想究竟誰是第一位的。兩者都號稱是生活的主宰,隻要沒有更新的理論出現,它們都有充足的理由給人們營造一種可靠和不怕詆毀的形象,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理論都無法作為生活的主宰,也沒有哪一方可以支配人類。一方麵,我們明白思想完全可以擺脫感官係統的束縛,體現了其獨特的價值。但另一方麵,思想卻以感官係統為基礎,對於一個已經死亡的人,我們看不到他具備任何思想。因此,當這種唯心主義的理論占據主導時,生活又成為一種虛幻,而且,思想也並不能代表生活的全部,在某種意義上,它僅僅作為一種媒介而出現。
長久以來,思想給我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局限性,縱觀人類社會,很多思想對我們的荼毒頗深,封建社會的某些禮製在資本主義製度深入人心後就變得非常不近人情,而事實也是如此。類似的思想在某個時代也許是適合的,但隨著社會的發展必然會被淘汰,如果還被人們繼續保留著,就會產生難以想象的危害。即便是在當前社會的很多地區,某些陳舊的思想還被當作規範強迫人們遵守,鼓動人們為了某項工作而犧牲自我,這是相當冷酷無情的。有些時候,新思想的到來一樣會打破現有的平衡,給人們帶來不安和恐懼,讓他們全盤否定自己先前的理念。
思想的浪潮雖然向我們湧來,推動著社會的進步,但卻把人類生活的安靜和舒適當成了一種奢侈。思想本就源於人的內心世界,是一種不可捉摸的心靈產物,但人類要拿它當作工具來使用,就是一種非常令人厭煩的行為了。
經驗主義和理性主義都無法讓我們找到真正的人生意義,將它們融合在一起仍然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在當今社會,哲學家們將這兩種理論結合起來的現象非常普遍。極敏感又理性、既有本能又有深刻思想這樣的言論層出不窮。隻不過,這些思想隻能算是悲觀主義的一部分,因為經驗主義和理性主義的組合,並不能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和諧。它們總是自相矛盾、互相抵觸,理性認為感官係統是卑微低劣的,而感官係統則認為理性是虛妄和不切實際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但是,人類追求幸福的腳步永遠不會停止,這在某種程度上暴露了經驗主義的弊端,如果人類完全聽任經驗,那就意味著人類永遠都要被宇宙的規律所擺布,這種因果論的循環根本無法讓我們找到存在的意義,也無法實現自身價值,我們隻能跪倒在必然性的神壇上,並且承認自己是一個失敗者。所以,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一種不脫離經驗就能夠尋找自己幸福的方式。
如果我們無視一個對抗的世界所做出的頑強抵抗是沒有任何益處的,對於在此阻礙中的一步步的危險,我們也無法視而不見,而且我們也不可能不注意到表麵上合情合理的東西是很容易轉變為相反的一麵的。因此,對於在這些方麵所取得的成功,我們仍然會感覺到非常的不安,但是,如果事情不是這樣安排的,我們的生活便會失去許多意義。我們所做的一切,隻有在我們生活的內在得到強化,隻有當它從緊張的矛盾中排除一定的阻礙達到新的境界時,其意義才更加久遠。當我們意識到存在於我們中間的精神生活遠遠沒有實現其根本特性時,也沒有明確地規定除其所有的發展路線,而是被各種各樣的困難所幹擾,我們堅持提高經驗水平便會顯得非常有必要。對於這一點,如果不是對精神進步的無限渴望,僅僅憑借一點點的熱情是無法達到的,至此,我們必須非常清楚曆史如今已經以希臘和極度的名義為我們的生活做了深度的概括。
希臘文化認為,精神是紮根於人的本性之中的,它以非常明顯的方式呈現在人的經驗之中,因此,生活的唯一方式便是努力地將能力移植在身體之上,保護器官免受一切的襲擊,並把它充分的挖掘出來。如果按照這種觀點來看,整個內在的生活運動便消失不見了,而且任何真正意義上的曆史就可能不複存在的。另外,這樣的自我展示缺乏必要的手段支持,最後也隻能歸功於失敗。
基督教會中的生活類型起源於人類精神世界中所存在的各種疑問,尤其是對於道德意識的困惑。根據這一個觀點,精神世界與人的生存活動就可以給人生一個真實的意義,這樣就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對於困難的態度,人們不再渴望不惜一切代價的避開它們,而是離它們越遠越好。
我們的生活內部有很多難以觸及的深層問題,這些深層問題向我們一股腦地展示了出來,但它們剛開始是隱蔽的,非常難以發現。經驗必須要像我們證明一個道理,就是在人類的去群體活動中和個人心靈的發展過程中,無論是經院哲學還是倫理,抑或是我們全部的生存文化,要想證明一種成功的精神力量的體現,就必然不同於為生活奠定基礎或者努力維護一些基礎的精神性問題。
從一開始的時候,經院哲學就是一種生活的結構和本質的組成部分,它承認並且肯定一種獨特的精神力量可以存在於人的內心之中,鼓勵這種精神性發展的力量。隻不過,相對於經院哲學來說又更進了一個層次。因為,經院哲學的職能不僅要把對於世界的認識關注到人類的生活和勞動之中,而且它還要通過直接的力量,為人類打開一種更為深刻、更具備幸福感的生活源泉。於是,世界上便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經院哲學,由此來實現我們渴望超越世界的力量。我們可以這樣說,這種證明存在感的方式非常高級,我們是很難達到的。雖然我們可能在生活中越來越忠誠地麵對真理,並且更願意通過藝術而不是思想的媒介。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們的經院哲學在高水平之上,它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更加新奇的生活,它是遠遠超過純粹個體所有的。
在經院哲學上適合的東西,在道德上同樣適合,在這裏,與一切的變化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它在生活中卻體現了一種高度。當然,它與其他領域裏的運動有著非常大的關聯。因為,道德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會從各種方麵影響著我們的生活。我們一直把它當作我們自己必需的生活,並承認它是中心,甚至我們還將全部的精力都圍繞在了它的身上。事實上,有一種明確的吸引力指導我們在迷宮般的道路上行走,還時常在一個路口等待著我們。但是,隨著生活中的各項困難,外界的某些事物會慢慢地發生變化,而且也會隨時隨地使我們的信念產生動搖。因此,如果不想讓道德停滯不前,就必須重新調整自身的行動目標,並深入到心靈深處發現新的事物,加強其內在的生活,從而來支持它的整個行動。並指導它克服生活中的各種困難,從而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突破,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證明我們存在的價值。我們覺得,那就是精神生活的本身,是我們無法輕易拋棄的價值所在。因為,隻有當我們的心靈忠誠地擁抱精神生活,反對那些令人傷感的做作時,人的天賦才能變成被動的態度和單純的狀態,從而形成一種完美的行動。這樣的道德內涵,從內在性上就顯得非常純粹和高貴,以確保它在整個生活中的特殊地位和強大作用。
通過衝突和使衝突消失的方式可以使精神生活得到前所未有的勝利,精神生活得到加強並逐步更新。如果離開了這種生活的深化,那精神在被普通人占據的條件下,是根本不可能保存其獨立性和創造性,由於這種生命力得到了加強和深化,因此它對障礙和困難的看法便有很大不同。當然,我們不能錯誤地把生活中遭遇的不幸看成我們精神生活的至高條件,這是非常不正確的。事實上,不幸的事件根本不具備任何內在的優點,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的益處,隻有那些鮮活的生命才具備生活的力量,在麵對不幸的時候,所作出的猶豫和多愁善感都是不積極的。
另外,我們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把那種得意的精神性和好鬥的精神性分開,也不要把它們中的任何一個作為基本假設的精神性分開,如果割裂了這些聯係,那就對我們塑造世界的力量喪失了信心。所以我們將其壓低到一種主觀的情感地位。而且,這些聯係在係統中是不可分割的,因為隻有它才能充分表現精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獨立部分。毫無疑問,我們一生中所從事的工作並非毫無價值,其最有意義的不僅僅是我們從事的各種活動本身,而是由此而獲得的精神生活的滿足,這才是彌足珍貴的。
再次,我們不可能詳細地描述前麵所提到的關於宇宙整體方麵的各種影響,不過,因為其與社會各方各麵的巨大關係,促使我們不得不考慮一個忽略不掉的思維,這是我們精神能力賦予人際關係的獨特道理,那麼你的公民和社會正是這一能力的根本體現,這種生活必須包括很多人類的基本狀況,也必須是當下人類的普遍生活。
我們必須以正常的心態來對待生活中各種各樣的現實,甚至有必要接受理性和必然性的妥協,還有在本質上精神與純粹客觀世界的融合。因此,隻要我們堅持精神生活的必然性,堅持它對純粹客觀世界的超越,我們就必須要努力擁有這個特殊的社會,它擺脫了很多巨大的壓力,並特別地體現了一種偉大的獨立精神。這樣一個構建完美的社會必然會使時間與之相反,它向一切永恒的目標不斷前進。與其他各種意義相反的是,它會支持那些精神上的需求,並有可能取代純粹客觀世界的興趣,體現精神生活的力量,盡可能地在人類麵前建造一個宏偉的精神王國,甚至會用生命來捍衛其理想的價值需求,從而形成一種極為融洽、相互適應的精神家園,如果沒有用心建立一個這樣的社會,那麼人類的精神生活也不會有得到自由和獨立的那一天。剩下的將會是一個和人摻雜在一起的精神元素,如果它被承認是人類生活的全部謎題,那麼,毫無疑問會降低人的生活質量。
雖然人類有著偉大的成就和輝煌的曆史,但是,當我們看到現代世界的時候,那些不滿的情緒和煩躁的心情勢必會影響我們精神關係的紐帶。羅馬的基督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代表了這樣一種夥伴關係。但是,到目前為止,它已經不適應今天人類精神狀態的要求。
基督教的兩大分支體係已經不能滿足當今經院哲學意識獨特的需求,羅馬的基督教仍然堅守著中世紀時期的立場,它的權威性已經受到了挑戰,由大眾的眼光看,它甚至變得越來越有壓迫性,其自身也變得越來越狹隘,如果它比較深刻地影響我們的生活,那我們的生活必然會變得一團糟。新的教會有其獨特的優點,它以自身為立足點,以人格為活動的根據。但是,它也有更大的不足之處,它很少關心精神生活的組織架構,也很少關心精神世界的形成,它麵臨著一種迫在眉睫的危險——對純粹主觀個性的刺激,毫無希望地消失在空洞的無聊之中。另外,我們需要了解並記得,在中世紀時期,生活的範圍被極大的擴展,人類沒辦法給自己的生活尋找一個比經院哲學更加進步的基礎。不管經院哲學認為生活最本質的基礎是什麼,它也隻能局限於一個特定的範圍來進行,比如在真正獨立的精神世界深處。而且,經院哲學的群體關係必須要以精神世界作為基礎。因此,我們必須努力從精神上對經院哲學做出最大限度的探索,使其完全根植於精神生活。如果我們想要使生活的意義恢複,就必須要這麼做。
當然,這並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它的成功必須還要將很多問題正確解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必須要把精神生活的主要特點從亂糟糟的生活中區分出來。不過,我們在這裏不能詳細地描述這一計劃,越是想辦法消除這種危機,這種危機也越容易奪走我們的生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