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生命中的信仰——靈魂主義者的生命哲學(1 / 3)

人類的科學如同生物的進化、社會的進步一樣在不斷進階向上,不斷發展前進著。人類如今建立起來的科學體係經曆了漫長的演化過程,它很大程度上依賴於自人類誕生以來逐步積累的無窮無盡的科學思潮。科學辯證的認識運動是由實踐到認識的過程。我們首先通過感覺和知覺來認識事物,當然這種認識隻是一種表象上的認識,它具有直接性和具體性。對事物表現的認識往往帶有很強的主觀性,因此對於這種認識,人們賦予了它情感因素,並給它起了一個更為貼切的名稱,即感性認識。

除了感性認識之外,人類還具有更高級階段的認識,這種認識被稱為理性認識。如果說感性認識隻是對事物的表麵認識,那麼理性認識就是通過概念、判斷、推理、假說和理論等眾多形式對事物內部聯係間接性、抽象性的認識。科學思潮就是在人類的這兩種認識中鋪展開來的。

人類自古以來的感性認識往往都摻雜著諸多神秘色彩。而那些把人引向神秘主義的思想並非毫無用處,它與科學思潮是對立的正反麵。正是有了這麵錯誤的背景牆,科學才能不斷重複著推倒重來的過程,一步步向著真理邁進。

什麼是“靈魂”?是與物質力量相對的精神力量,還是科學界所不承認的精神假說?我們時常會聽到有關“靈魂不朽”的言語,這個超脫物質的精神力量是否真的存在跨越時間的力量?對此可以站在探索精神的基本特征,以及確定精神會怎樣作用於事物的層麵進行分析。要想探究這個內容,首先要掃清妨礙我們研究的障礙。擋在我們麵前的障礙有兩種:其一,是多數以科學的名義提出,或者看似是由於科學而產生的問題;其二,是哲學當中產生的問題。

麵對第一類問題,我們可以作出如下概括:所謂的“靈魂”問題,隻是一種更普遍問題的一種情況,也可以說是關於物質的一種情況。由此看來,“物質”與“靈魂”的問題終歸是不可分離的。這就像意識和身體的狀態,二者永遠都是統一的,這取決於大腦物質的某種變化。倘若沒有理解這些變化的核心,就無法知曉意識生活背後的秘密。

顯然,以上的看法建立在了意識無法獨立的判斷之上,這種判斷表明,意識僅憑借自己的方式展現出了大腦中的某種狀態,意識的內容會在大腦中被完全發現。這就是說,意識充當了大腦的相應狀態或者是大腦等價物的角色。現如今,生理學普遍接受了意識活動和大腦活動之間的平行內容,部分哲學家也把其當作科學觀點進行了無條件接受。但是,倘若我們仔細研究這個觀念,便會發現它的實驗基礎並不完全合理,而且很不充分。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形而上學的假說。

18世紀,哲學物理學家受到上個世紀形而上學物理學先輩們的啟發,創造出了很多作品,都是笛卡爾主義的產物,同時也是上述觀點的源頭。事實上,人們之所以會接受這樣的觀點,不過是因為它的方便,但是哲學卻不能夠不加批判地全盤接受。在與其對立的精神麵前,這種觀點根本經受不住考驗。

接下來,我們來分析第二種障礙直接來自哲學的問題。為了更好地進行理解,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一般知識的運作機製。

如果我問知識的源頭是什麼,相信很多人都會站在一定的領域來回答,我要說的是,感知便是一切知識的源頭,無論外在還是內在。感知比我們的想象更加豐富,它包含著我們不常注意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即便被注意到,也沒有多大用途,因此我們更傾向於把它們歸結到“不為人知”的陣營當中。感知是實踐作出選擇的結果,準確地說,不論是內在感知,還是外在感知,都隻能夠捕捉到進入我們觀念的感知,觀念的作用具有一定的功利性,所以知識在通過的時候總會忽視大部分感知的內容。

本體論學派和經驗主義學派一直處於對立的位置,但兩大陣營在某種頭腦模式上達成了共識。前者試圖將統一性運用在大腦當中;後者主張的是多樣性。但是二者的目的確實一樣,它們都想讓大腦進入一種模式,為此兩方學說的宣揚者們已經意識到了其中難以解決的問題。

康德對上述困難作出了批評的結論,認為大腦無法獲得形而上學的知識。當然,康德的批評並非完全科學,因為他表明自己並不是批評所有的形而上學,隻針對為了某種目的而把所有的現實限製在某些類別之中的哲學。

因為人類本身具有實體性,所以靈魂的實體性也能夠顯示出來,並且擁有相關的經驗。但是這種經驗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要想獲取它,就需要改變我們自身的看法,尤其是關於變化和運動的問題。

不管是站在哲學領域,還是上升到生命的層次,沒有什麼是比掌握一般性的變化,以及研究個體運動更為困難的事情了。諸多經驗表明,能夠注意到物體在變化中所經曆的狀態,以及物體在運動中所處的位置對我們來說是大有裨益的。我們應該把注意力向移動性和可變性上轉移,因為它們確實存在於現實生活中。而且它們隻有在被確定真實狀態和具體位置的情況下才能夠幫助我們行動。

我們在哲學當中明確了實踐的重要性,而狀態和位置是實踐的重要元素。我們說服自己,它們同時也是對應著變化和移動的元素,而不變性和靜止性要比它們簡單得多。

世界是運動的,一切事物在每時每刻都處在運動當中,所謂的“不動性”或“休息狀態”其實是特殊條件下所呈現的結果。當一個物體與另一個物體以同樣的速度朝同一個方向前進時,它們在某一時刻展示給對方的狀態就是“靜止”的。

所以,一切靜止狀態實際上都處於持續的運動當中,那些被稱作靜止的狀態隻不過是我們看到另一個與它處於同種運動狀態所展現出來的表現,是眼睛所看到的表象。由此,我們可以總結為:靜止是特定條件下兩種變化的共存狀態。

這樣看來,“靜止”成了一個複合過程的產物,真正簡單的反而是“運動”和“變化”。明確這一點之後,大多數哲學上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當然,這尚需要我們通過意識(大腦中的形而上學知識)來付出必要的努力。

在大多數人眼中,人類的內在生活屬於一係列的物理狀態,而且每一個物理狀態都會保持一定的時間。而當確定一般狀態的本質之後,我們就會發現,所謂的“物理狀態”實際上來自於注意力的變動所產生的相互作用,這種注意力的變動軌跡是從內在生活流向給予內在生活的一方。

變化和運動是同時存在的,同運動一樣,變化也存在連續性,但是我們不能夠將變化與“之前”和“之後”並列,也無法將它與同時性相聯係。隻有去除連續性的所有空間形象,我們才能感受到那份純粹的“連續”感覺。

清楚變化和運動的相關知識之後,有關“靈魂”的問題才能被賦予客觀的看法。

當自然將自我與城邦封閉起來時,為了掙脫束縛,張揚自我,擁抱世界,聖人、改革者以及神秘主義者用自己的語言描繪出一顆開放的心靈。他們一致認為,隻有這顆心靈才能給他們帶來解放的感覺。對常人來說,幸福、愉快、財富等都是不可或缺的東西。但是對於那些先鋒人物來說,這些東西猶如草芥,不值一提。在他們看來,隻有與這些東西徹底分道揚鑣後,他們才能真正獲得解脫和狂喜。

自然為我們預備的生活並非不好,我們在這裏也並不是要求人們脫離這種生活。我想要告訴人們的是,我們必須邁開腳步走得更遠,必須有所超越才能實現持續的發展。但是,當我們真正選擇好方向並開始啟程的時候,那些愉快、安逸的生活卻會成為我們的包袱和累贅。

在封閉的社會中,人們循環往複地做著同樣的運動,而區別在於,人們的行動力是有所差別的。這是因為自然在最初構造人類的時候就已經賦予他們獨一無二的屬性。除此之外,如果還存在別的原因的話,我們一定會想到這一切其實都是源自每個人靈魂的不同。我們一定會為這樣的事情感到無比的吃驚,如一個誌向遠大且騷動不安的靈魂卻能夠在某些時候與其他靈魂乃至整個自然產生共鳴。

就像其他造物行為一樣,自然在創造人類之時也會產生這樣的暫停時刻。而在此之後,新的前進狀態得以恢複,自然隨之就會拋棄暫停的念頭,繼續進行創造的過程。我們的靈魂有著任重而道遠的使命,他們必須肩負起帶領全人類一同前進的使命。即使跟隨我們靈魂的人隻有寥寥幾個,或者雖然有一些人還未準備好出發,但他們能夠與我們產生共鳴,這便已經足夠了。

人類前進的事業就會在途中不斷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這些力量可以幫助我們打破那些“圓圈”的限製。需要強調的是,我們在征途中獲得的所有成功,並不是依賴鼓吹同胞之愛才得以實現的。同樣,我們之所以能夠在接納自己之外,再接納整個人類,並不是因為我們放大了自身的某些情感。盡管我們的理性告訴我們,這就是世界進步的軌跡,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我們可以輕易理解很多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能接受這些事情。有時,我們的經驗會告訴我們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但是我們的理智卻能幫助我們推理出一條前往目的地的最短路線。

或許,隻有英雄主義才是通往愛的唯一捷徑。但是我們卻不能借助於鼓吹的手段來弘揚英雄主義。我們隻需要讓英雄主義進行自我彰顯便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因為隻要英雄主義存在,它便足以帶動人們一起行動起來。那麼英雄主義源自何處呢?實際上,英雄主義主要源自人類的一種情感,這種情感極富感染力,並且足以媲美一切類似創造性行為的情感。這種情感的最終歸宿仍是行動,因為它必須通過行動才能得以詮釋。然而,神秘主義者卻能通過另一種方式來詮釋這種情感。他們通過熱愛自己的精神領袖來熱愛他人。因此,但凡是偉大的神秘主義者,他們幾乎都會作出同樣的宣稱:他們聲稱愛的暖流可以由靈魂流向自己的精神領袖,之後又可以從自己的精神領袖流回整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