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明社會中,信仰舉步維艱,它會隨著科學的進步而不斷萎縮。而在原始社會中,信仰卻能反客為主,幾乎主宰一切活動領域,並完全覆蓋那些與自身格格不入的行為。所以它在那裏不會萎縮,而會充滿力量和熱情。
原始的理智將其所具備的那些經驗進行了整個劃分,劃分後的經驗變成了兩個獨立的部分:第一部分的經驗是服從於人的實際行動,這是一種可被預見且較為可靠的經驗部分。這一部分經驗是傾向於物質的,人們通常會把它當作物質來認知,而要想更加深入地理解這種經驗,還需要依靠數學原理加以解釋。它就像是原因和結果之間的一條紅線,可以使這兩者得以緊密地聯結在一起。我們對這一部分經驗的認知是模糊的、含糊不清的,屬於一種邊緣意識的範疇,而且這種認知不能進行自我展現。
第二部分的經驗是一種無從把握的經驗,至少對於原始人來說情況確實如此。對於這部分經驗,我們需要站在道德層麵來看待它們。我們雖然很難對這部分經驗施加影響,但是它們卻可以通過對其他事物施加影響來服務於我們。這樣,我們的天性就能與一定的人性進行融合了。但是這種融合隻會在需要的時候才會發生,而且還會受到多重條件的限製。我們雖然不能支配這部分經驗,卻可以選擇相信它們。
為了迎合我們的信任,我們對某個事件的經驗必然會顯現出某些生命特征,也必然會帶有某些動機。如果我們對這部分經驗的信念是最本能、最原始的信念,那麼僅僅這樣還遠遠不夠。謹慎行事、避免風險,確保所有事情萬無一失固然重要,但是我們同時還希望有所進取、有所期待。我們能否對那些多少還殘留著情感因素的某個事件施加影響呢?又或者我們能否對這樣的事件進行遊說和加以控製呢?我們之所以難以掌控這樣的事件,是因為這個事件不能進行自我改變,它就像是一個發育不全的靈魂,一種轉瞬即逝的意旨。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或許是由於它的人格化程度過低,以至於使他無法傾聽我們的禱告;或者是因為它的人格化程度過高,以至於使我們無法命令它。
但是,我們的思想卻能夠輕易朝著某個目標不斷推進,我們的本能可以在理智的範圍內催生出一種想象,而想象的功能在於神話創造。神話創造可以根據基本人格特征創造信仰領袖,這些信仰領袖往往是那些可升級又可降級的神話人物,當然也包括靈魂、巫術等神秘事物。可以肯定的是,它們無一例外地都具有心理學屬性。這就意味著它們不僅可以表現因果機製,還能夠滿足我們的意願。
原始社會是一種未開化的社會。在這一社會中,我們或許會發現一些獨有的限製,比如針對個體行為的半物質性、半道德性的限製,當然,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們在對這些限製中心的事物進行研究時,經常會用兩個詞語來對其進行定義。這兩個詞語分別是“神聖”和“危險”。而在定義這些事物之前,還需要以下兩個前提條件: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觀念早已在人類的大腦中形成;二是一種明確的界限早已在物質性排斥力量和道德禁令之間形成。如非如此,物質性與道德性將會相互融合,形成一個整體。我們將這個整體稱為“禁忌”。
在討論禁忌之前,我們需要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原始人類對禁忌的認知是否與現在的“原始民族”對禁忌的認知一樣呢?也就是說,我們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將這一詞語在不同人類階段的意思達成一致,然後才可能去進一步談論它。
我們無法確定人類是何時何地擺脫了動物的狀態,從而真正成為“人”的。因此,如果人類是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形成的一個物種,那麼所謂的“原始人”的概念便不複存在了。但這畢竟隻是一個假設,而假設本身存在著太多的不可能性。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它是站不住腳的。
在以往的歲月中,人類已經根據一些事件線索,追根溯源,對進化的一係列事實進行了細致的探索。結果我們得出了這樣一個震驚整個人類的結論人類的進化史更可能是一種非連續性的進化史。人類的進化史具有一種跳躍性,或者說它所呈現的是一種跳躍式進程,在某些階段,進化會暫時停滯下來,從而獲得一種至臻完美的結合。如果將這種結合加以比喻的話,那麼它完全與萬花筒中那些相繼出現而又令人目不暇接的圖像無異。
通過以上的論述,我們可以得到這樣的事實,即原始人類是存在的,或者說原始人類的這種說法是存在的。這種存在反過來可以充分用來說明人類的那段非連續性的進化史。
或許,人類這一物種在形成的過程中經曆了無數次飛躍。而每一次的飛躍逐漸彙聚在一起,從而產生了巨大改變,這其實就是進化的本質所在。它是由無數次小的變化堆積而成的巨大變化。需要說明的是,並不是每一次飛躍都會朝著人類的方向邁出相同的距離。人類那些曆經無數歲月逐漸累積形成的一係列習慣在不同的社會階段必定也是不同的。舉例來說,在原始社會中,經過長久的累積,人類通過一定的過程和方式獲得了一種習慣;那麼這種習慣的形成過程和方式必定不同於這個習慣在文明社會的形成過程和方式。
那些原始的習慣從人們手中世代相傳,它們隻是表麵看起來極其相似,卻在偶然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得以形成。而這種理解也隻是停留在表麵。相比於人類知識與技能的進步,文明的進步更勝一籌。人類文明相繼出現,或相互交織產生一係列的變化,而無論是哪種情況,它始終朝著不變的方向不斷前進。縱觀人類曆史,這些變化不僅使整個社會結構變得越來越複雜,而且還催生了一係列深刻而重大的變革。由此我們可以輕易判斷出當今“原始民族”的禁忌觀是否可以被看作是一種真正的原始現象。實際上,原始人類的禁忌觀並不同於當今社會中“原始民族”的禁忌觀,它也不適用於別的事物。禁忌應運而生的前提是,相應階段的社會能對某些現象持有好奇或恐懼心理,而在不同的社會階段,這些心理也必然是不同的。
世界是相對的,有黑就有白,有成功就會有失敗。失敗是成功之母。如果沒有失敗,便不會存在成功。相應地,那些神秘主義也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科學的發展。事實上,那些可以用來證明科學的材料,也可能是那些非理性的、被人臆測出材料。如果我們能證明這種材料是真實存在的,那麼某種事物就必定是不科學的;否則,該事物就是符合科學的。這種做法可以應用到所有科學領域,我們要想控製和支配事物,就必須通過靈活利用事物的優點和缺點。若我們能發現並利用事物的優點,那麼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會顯得格外輕鬆;但如果隻能發現事物的缺點,我們也不必氣餒,因為事物的缺點並不是永恒不變的,在特定情況下利用它們,有時缺點也可能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們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即在發現並利用某個事物之前,我們必須持有一定的科學態度或作出一定的科學研究。毫無疑問,在我們作這些準備工作時就已經與那些神秘主義背道而馳了。如果讓我們對科學加以界定,我們會認為它是容易的,因為科學通常都是一維的,它的研究方向往往隻有一個,而且答案也隻有一個。一個科學的計劃在實行之前,必定是經過詳細的測量和精準的計算,隻有這樣,人們在實行這樣的計劃時才能作出準確的預測以及合理的部署。
當我們在證明一個科學論題時,我們首先會提出一個極具針對性的假設,然後證明這個論題的運轉是符合宇宙規律的,或者是符合數學的法則和規律的。在怎樣的情況下,科學才能獲得一定的進步呢?答案是它必須能促使我們更為深入地了解自然規律,以及更為深入地利用宇宙規律。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兩種答案都是符合科學進步要求的。至少在遵循宇宙規律這一點上這是完全正確的。
而要實現以上的種種科學事實,我們必須擁有一定的力量才能做到。需要強調的是,這種力量隻有人類才能擁有。這種力量就是理智的力量,如果缺少了這種理智的力量,科學就會偏離正軌,人類迄今為止發現的一切真理都有可能完全淪為謬誤。人類的行為隻有在理智的控製下才能獲得科學的名義。而且,理智的力量必須遵從一定的數學原理,一定程度符合數學的框架,最不濟也要以這兩者為依據和參照。
我們理智的最初功能隻是促使我們圍繞著周圍的事物進行科學的活動。但是不僅僅是我們的周圍遍布著規律,就連整個宇宙都在規律的掌控之下,萬事萬物都是從規律中誕生,同時又是遵照規律而滅亡的。人類自誕生以來無時無刻不包容並接納著整個物質世界,我們必須擁有這樣的心智,才能在激烈的生存鬥爭中脫穎而出。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人類思想的功能類似於人類視覺的功能。我們的眼睛具有視覺功能,通過眼睛,我們可以看到一切我們期待看到的對象。而我們的思想功能可以有效地將我們視覺所捕捉到的信息進行巧妙地加工,從而創造發明出獨具一格的新事物。
在出生時,雖然我們每個人的視野都是有限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不具備視覺功能。自然賦予了我們視覺器官,相應地也賦予了我們極目遠眺的能力。這樣一來,盡管我們無法觸及那些諸如星星、月亮、太陽等遙遠的事物,但是我們卻能清楚地看到它們。
同樣地,自然又將思維能力賦予我們,利用這種思維能力,我們可以理解我們的行動對象;同時,在理論上,我們也能理解並利用其他事物。然而,理論並不能等同於現實,它們之間還存在著較長的一段距離。我們隻有將理論付諸行動,它才能成為現實。而這就需要那些傑出人物的不懈努力才能實現真正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