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的唯物主義生命哲學充分展露了他對生命意義的理解和思考,這是一門講述生命和生命體係發生發展過程的哲學。這門哲學通過大量的事實論證了生命必須憑借其優勢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獲得生存和繁衍。同時,它通過這一真理給予我們這樣的提醒:要想在競爭中取得成功,繼而獲得改造生活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和力量,人們就必須不斷提升自身和集體的競爭優勢。隻有在這個過程中,生命的意義才能得到體現。
達爾文的生命哲學在揭示了生命進化的奧秘的同時,也揭示了大自然對人類的“討伐”。一旦人類在自然界中失去了生存的優勢,人類就會變得不再適應自然,從而也就會麵臨著“優勝劣汰”的生存危機。作為生命的傑出代表,人類依舊需要遵從自然的法則,必須在適宜的環境中才能獲得生存優勢。然而如今的人類卻在發展的道路上逐漸忘記了這一點。如果人類不能及時製止破壞環境的惡行,我們的生命必然會在自然的競爭中消失。人類隻有懂得生存的道理,理解生命的意義,全力保護地球的生態環境,才能獲得進步與發展。
利用現代科學技術,人們可以從基因水平上看透生命的本質,這是對達爾文生命哲學觀的補充。對任何生命而言,競爭都是不可避免的。個體缺少了競爭優勢,就會被其他優勢個體所取代;種群缺少了競爭優勢便會被其他優勢種群所吞滅。生命的意義在於競爭,這是進化所給出的最貼切結論。就自然的競爭性而言,它為人類帶來了兩種極端:一種是個體欲望,另一種是集體道德。它們由人類的天生基因所致,是自然環境下不可排除的兩個極端因素。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欲望和道德的競爭才會成為人類永恒不變的話題。
維廉海姆·狄爾泰,德國著名哲學家、曆史學家和藝術家。他曾於柏林大學獲得博士學位,還擔任過柏林大學、基爾大學、巴塞爾大學等大學哲學教授。狄爾泰在意誌主義和新康德主義的影響下創立了自己的生命哲學,其主要哲學著作包括《精神科學引論》《哲學的本質》《精神科學中的曆史世界結構》等。在一部分西方哲學家眼中,狄爾泰為西方哲學作出了巨大貢獻,因此他被西方哲學界譽為“德國現代哲學鼻祖”。
傳統的哲學往往會將物質和精神分割開來,然後哲學家們各執一端對其進行研究。狄爾泰認為這種做法有違哲學的本質要求,因此是錯誤的。他認為哲學研究的對象既不應該是單純的物質,也不應該是單純的精神,而是物質與精神緊密結合的產物,這種產物即是人們常說的生命。所以,在狄爾泰看來,生命才是哲學研究的對象。
世界的本原不是精神,也不是物質,而是生命。狄爾泰對生命的理解是這樣的:我們不能把生命當成一個簡單的實體來看待,也不能單純地將生命理解成某些身體活動,生命是一種活力、一種衝動、一種創造力量,它像是一條河流不斷向前湧動。我們不能用理性概念來描述這種活力,也無法抑製這種永恒的衝動,更無法消除這種能動的創造力量,我們隻能看著河水不停地流動。
生命呈現出多種可能,它有時是井然有序的,有時又是複雜混亂的;有時具有一定的方向,有時又是不能確定的。狄爾泰認為人們通過自我的內省就可以體驗到什麼是生命,或許人們無法用言語給生命下一個準確的定義,但人們對生命早就已經心領神會。我們的知覺、感受、意識、思想以及情感都是生命最直接的表現形式。當然,生命還可以進一步表現為語言、道德、藝術、文明、國家以及社會製度等等。
狄爾泰在解釋社會生活現象時,將它們描述為“生命”的客觀化。當生命之流連成一個有機整體時,人類社會便形成了。狄爾泰提出的這種客觀化的精神又被稱為“客觀精神”,它體現了人的共性。具體來說,它既是自我精神的客觀化,又是他人精神的客觀化。而這種客觀精神所構成的世界就是“精神世界”。我們可以將這個精神世界直接理解成人類的社會,同時也能將其理解為曆史的世界。
另外,狄爾泰還認為一切事物都是生命的外化或客觀化,包括自然科學的研究對象以及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等存在物。自然界隻是生命體現自身的工具,它是由生命衝動遇到阻礙後才真正確立起來的東西。
人文科學與自然科學是兩種對立的科學。狄爾泰認為哲學研究類似於人文科學的研究,而不同於自然科學的研究。狄爾泰主張的是生命哲學,所以他反對將人文科學自然科學化的主張,並認為它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學科。而這種思想與當時西方盛行的實證主義所主張的要求截然相反。狄爾泰認為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之間存著許多不同,比如:在研究對象上,自然科學的研究對象是外在的事物,而人文科學的研究對象是人的活動,包括各種曆史、社會的現實;在目的上,自然科學通過認識外在的因果關係來把握自然規律,人文科學則通過人的內心體驗和理解來領悟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在研究方法上,自然科學主要采用觀察外部世界並進行實驗驗證的方法;人文科學主要采用體驗內心生命和精神解釋的方法。
狄爾泰反對孔德的實證主義主張,因為他認為其誇大了自然科學的作用,如果承認這種主張就是在扼殺我們的生命,否定人生的意義和價值。
在社會曆史領域的研究方麵,狄爾泰的生命哲學也具有舉足輕重的貢獻。他在研究曆史問題之前,先用“生命”來指代人類生活的範圍,同時指出曆史研究的對象是曆史世界,而生命在時間裏的延展就是這個所謂的曆史世界。狄爾泰還對生命作過一些簡單而生動的闡述,他認為生命就是其活動、態度、認識、特征的綜合。每一個人都是生命係統中的一個點,這些點彼此聯結,這樣才能形成生命的網絡,彙聚成生命的巨流。生命表現為社會的、曆史的實在,正是由於生命的經驗和意義的存在,才使得社會、曆史成為可能;隻有通過生命的客觀化,才能洞察社會和曆史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