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朗月寒星 驚來巨寇 金丸白刃 喜遇高人(1)(3 / 3)

陳進認出是那教書先生,看這來勢,明是劍俠中人物,不禁驚佩交集,忙即躬身施禮說道:“後輩在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竟自眼拙,不識高人!自從去年陪侍先生一晤之後,因聽主人說先生喜靜,不願見世俗中人,一直未敢冒昧求見。今晚夜起納涼,見有夜行人門外馳過,誤認偷盜,跟蹤到此,不特見到先生神龍麵目,並還看出武弟藝業大進,他日隨後輩習武,竟未看出,真乃慚愧已極。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和那夜行人的來曆,可能見示一二麼?”

先生一麵還禮讓座,含笑答道:“陳兄休得如此稱呼。我名裴琮,愚弟兄三人均是巫山神女峰後朱魚峽鬆衣老人門下,自從老人八年前海外雲遊一去不歸,愚弟兄便遵師命,一同隱居秦嶺暗穀之內,輕易不出走動。我前數年偶然出山訪友,路經函關穀口,遇到一夥強盜劫殺行旅,一時路見不平上前製止,本心不想傷人。誰知那夥盜黨凶橫太甚,仗恃盜首是金光亮,以為武藝高強,手眼甚寬,並結納有兩個會劍術的崆峒門下敗類,可以橫行天下,所向無敵,見我赤手空拳,孤身攔路阻他劫殺,自是忿怒,他們久慣綠林生活,內中也頗有兩個武功不弱的能手,知道善者不來,便把金賊牌號抬出,叫我休管閑事,知趣的急速躲開,免得自投死路。我在事前訪查好了客盜雙方來曆行蹤,知道盜黨除客貨外,最關緊要的還是搭伴同行的兩個少女,二女姓柳,原是宦裔,因乃父居官清正,病故在安徽任上,遺下老妻和二女一子,身後蕭條,卻留有去思,商民愛戴。一班紳耆知道甘陝路上道路不靖,一家細軟,二女又生得極美,數千裏的長途扶樞歸葬,途中恐有失閃,特意尋了一起大商幫結伴同行,以為這幫商客財力雄厚,並請有數名鏢師護送,相隨同行決可無虞,哪知才過黃河,便吃盜黨連人帶貨一起看中,尾隨下來。金賊行事素來毒辣,因他山中廣有田業,又在各省設有不少店鋪,近來已不大命人出山打劫。可是不出手則已,隻被所派同黨看中,除非遇上真有交情勢力的是賣全麵分文不取外,照例不留活口,尤其是中年以後好色如命,奉命行事的盜夥如能擄得美女回山,必有重賞。我知他們誌在必得,休說不識,便差一點交情的熟朋友出場,也是吃碰無疑。惟恐人多,萬一照顧不到,先向那幾個無用鏢師留字警告,教以到時如何應付,由我一人上前,再查明了地勢和群盜下手所在,特意把盜黨引向那車不並駕的峽穀口裏,然後現身,攔路發話。”

盜黨所說那些話,在我們聽了,自覺出言無狀,在他們卻認作是十二分的客氣,如非那幾天吃我捉弄,連遇上許多怪事,心疑有人要尋晦氣時,上來便動手了,哪有話說!我回複他們,從不曉得金光亮是什玩意,反正你們想要傷天害理劫殺無辜,被我裴四先生撞上,決辦不到。曉事的快速回去歸報賊頭,自會尋我,他也決不怪你。可笑發話二賊,隻聽我說姓裴,竟未再問來曆,先是一個上來,吃我沒費什事一下打倒。盜黨越發激怒,便要一擁齊上。我說你們就有萬人,也由我單身對付,地狹人多,你們固是施展不開,白白吃虧,少時陳屍滿地,穀中常有商客往來,野狗不大走進,豈不要累路人難於通行,生為狗盜,死後何苦還要饒上許多咒罵?如不服氣,可隨我穀外陳屍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