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卻又帶著一點綿軟之味。
旁邊的人並未出聲,喬晚笙因為太疼完全沒注意到對方不同於以往的冷淡。
尤其是在暗的幾乎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她有些害怕的朝他伸手。
“殿下,為什麼不點燈?是怕那些刺客再回來嗎?”
床邊的人望著窗外透過來的明媚陽光,觸及到她彷徨無措毫無光澤的眼睛,如峰俊朗的眉宇緊緊蹙起。
喬晚笙心中不知是不是有了猜測,她顧不了身上的疼痛,一點一點移動著手指,朝著那人之前發出的聲響方向探去,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她無措驚慌的內心才有了一絲安慰。
“殿下,點燈好不好,晚笙實在害怕,不要戲弄晚笙了好嗎?”
床邊的人看她疼的臉色白的宛若一張白紙,目光落在她微敞的領口上,長睫微動瞥過頭去。
一點一點的將手指抽了回來。
“大夫說你頭裏有淤血,應該是被人打的,徐州大夫的醫術沒有京城太醫好,我讓人送你回京,也許能治好。”
也許?
喬晚笙心頭一窒,仿佛墜入深淵,冷的身子在顫抖。
徐州地域富饒,豈會找不到堪比太醫醫術的大夫,如果徐州的大夫都無法治愈她腦子裏的傷,京城的太醫就一定能嗎?
她想要起身,可肩膀上劇痛襲來,讓她差點暈厥過去。
她害怕又惶恐,試圖去抓他的手。
“殿下,殿下……”
大抵是她聲音實在柔弱,像貓兒似的,顫巍巍又輕又靈,喚的人心尖都軟了。
床邊的人似輕歎了聲,輕輕握住那隻柔軟又纖細的手。
喬晚笙仿佛有了依靠,如同抓住了浮木一般,將他的手攥的緊緊的:“殿下,阿璟,不要離開我。”
她疼的沒了力氣,說完這句話後,便被疼暈了過去。
沒注意到在她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床邊男人手微頓了下,看著她的眼神漸漸變冷,直至她暈厥過去,微蜷的手才緩緩抽了回來。
裴宴辭出了船艙,眼眸極淡的瞥了一眼暗衛裏的女子:“她傷口裂了,去重新換藥。”
“是。”殷妍應了聲,起身去了船艙。
偌大的商船還在一路往下,四周尋人的官兵也早已看不見。
蘇聞跟在裴宴辭後麵,走進一間古樸素雅的房間,拱手問:“殿下,再有幾天就到瓊州了,咱們要不要……”
主子沒將人交給四皇子,這到了瓊州總不至於還帶著人吧?
雖說這位喬姑娘確實長的美若天仙,可他家主子也不是色令智昏之人,真把誠伯侯家的嫡女藏起來,被陛下那邊發現,隻怕不好交代。
何況,他可是知道他家殿下心裏是有人的。
裴宴辭靜坐在高椅上,戴著玉扳指的手指輕扣扶手,玄色鎏金長袍繡著金絲雲祥,襯得他矜貴非凡。
他望著窗外波光粼粼的水色,許久才道:“到了瓊州,通知喬家來接人。”
蘇聞並不意外,女色對他家主子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