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笙的話讓方知府有些尷尬。
他就那麼一個庶子,他能有什麼辦法?
但凡他有一個嫡子,也不可能將庶子記名在嫡妻名下。
他看在喬家的麵子上,就隻納了這麼一個妾室,還是因為嫡妻生了女兒傷了身子,他才不得已納的。
納回來之後,妾室先後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可他真正宿在妾室房裏,還隻是嫡妻來了月事不方便的時候。
這些年因為年紀到了,對那方麵的興趣降低,他除了歇在正院裏,也就頂多在書房裏歇歇,從未讓那妾室逾越分毫。
他將庶子記在嫡妻名下,不也是為了她好?
百年之後,他和她都老了,那他們的女兒能依靠的,就隻有這個庶弟。
夫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還把喬家的人叫來,這不是看他們方家的笑話嗎?
方夫人捏著帕子擦拭眼角,她就知道兄長不會不管她。
“晚笙啊,既然來了方家,你就好好在瓊州玩玩,修養一番,姑姑的病不嚴重,隻是心病而已,如今看到你來了,姑姑也就大好了。”
喬晚笙適時出聲:“姑姑得了心病?”
她朝方知府看了一眼:“莫不是有人欺負姑姑?”
方知府生怕自家夫人說出不妥的話來:“此事是你姑姑誤會了,其實也怪姑父,是姑父未曾與你姑姑說清楚。
這不是知意大了,也快及笄了,以後出嫁,娘家沒個兄弟不好為她撐腰,故而我想將庶子記在夫人名下,就當夫人的親生子,將來知意萬一有點難處,也有個弟弟為她撐著。”
他說完,趕緊看向喬南方:“南方也是讚同的。”
喬晚笙神色淡淡:“姑父,您若是將庶子記在我姑姑的名下,這庶子以後是孝敬他姨娘,還是孝敬我姑姑呢?”
“那自然是你姑姑。”
方知府就沒將那妾室當做人看過,一個伺候主母的奴婢罷了。
“姑父,您別怪侄女我說句不中聽的話。
人心異變,何況還是一個長在妾室房裏的庶子,若是小時候抱來記在姑姑名下,今日侄女也就不反對了,可他現在已經長大了,懂事了,還有一個同母的妹妹在。
將來若是方府的三小姐和大小姐起了爭執,您是覺得他會幫自己的同母妹妹,還是幫主母生的嫡出姐姐?”
喬晚笙見方知府臉色僵硬,仍笑的溫和。
方知府一直說是為了她姑姑好,若真為了她姑姑好,就不會納妾,而是直接過繼了。
他想要一個自己的血脈,繼承自己的一切。
想要自己的兒子身上沒有汙點、光明正大的走上官途。
明明在他眼裏,兒子要比嫡女重要,還說是為了嫡女不被受欺負才想將兒子擠在嫡妻名下。
這算盤打得,她父親在京城都聽見了。
“再說了,知意有我們喬家一半血脈,將來她若是需要人撐腰,我們喬家幾位男嗣難道還不能為她撐腰嗎?
就算喬家男嗣個個冷眼旁觀,但有侄女在,就不會讓知意被未來夫家的人欺負。”
方知府一噎,轉頭看向喬南方。
這小子可是站在他這麵的,不會也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