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動作實在太快,歐陽雲隻知道見招拆招,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旁觀的楚天歌看得倒吸一口涼氣,暗叫不妙——這一刀削實的話,歐陽雲難免要被開膛破肚。
歐陽雲當然知道這一刀的危害,百忙中中心下移,就勢往地上倒去。收斷刀橫在胸前,做好抵擋對方再度變招下戳或者下劈的準備。
流川正樹一刀撩空,果然刀身下垂,往他腹部插下。
“好!”“殺了他!”圍觀者都算的上行家,看見流川正樹占了上風,登時有日本人叫起好來;平野秋男右手離開了槍柄,臉上露出了冷笑;楚天歌則握緊了刀柄,隨時準備搶上來救人。
流川正樹的刀不知道什麼做的,端的鋒利,歐陽雲雖然早早料到了來勢,隻是以刀身對上人家刀尖,刀身立刻崩斷了,這下,他的腹部再無遮攔,眼看著刀尖離他腹部不過半尺距離——楚天歌想要救人,不管不顧的衝了上來;而日本人則幾乎跳了起來;流川正樹目中赤色更濃,嘴角彎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隻是,當他看見已經如同魚肉的歐陽雲竟然也翹起了嘴唇,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眉角不自禁一跳,一絲不安迅速在他心頭萌生出來——
“我殺的?”當楚天歌一刀砍下了流川正樹的腦袋,他沒有駭得嘔吐,也沒有驚喜若狂,反而呆住了。
豈止是他,連日本人也全部呆住了。好多人張大著嘴巴,叫好聲未絕,保持著想要魚躍的姿勢,猶不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
流川正樹是誰?獲得天皇接見的日本頂級劍客,他全力一刺下,被刺者竟然安然無恙,而他卻被削掉了腦袋——
沒了腦袋的流川正樹依舊保持著下刺的姿勢,他的腦袋卻飛了開去,落在旁邊的櫻花樹上,雙眼睜得大大的,裏麵的疑問色彩還沒有流散,嘴巴微微張開,似乎猶在發問:怎麼可能?!自己傾盡全力的一刺,竟然沒能刺進對方柔軟的腹部,難道這個支那人刀槍不入?
持有這個疑問的不止流川一人,平野秋男也算一個——不愧是黑龍會在北平的負責人,神經足夠大條,他立刻拔出了手槍,正要瞄準射擊,卻被流川那兩個最得意的弟子擋住了視線。他們極有默契的大喝一聲,一左一右持刀向剛站起來的歐陽雲腹部刺去——很明顯,他們不信這個邪,不相信歐陽雲真的有刀槍不入。
就事論事,流川正樹的武功要在歐陽雲之上,後者勝之不武。歐陽雲一開始並沒有仗防彈衣欺人的意思,激烈的打鬥使他不得不全神貫注,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憑心而論,當流川的利刃戳中他的腹部,那種感覺很痛,讓他依稀想起了一年前被某人刺中的感覺,驚弓之鳥一樣心頭一涼,以為自己要死了。
正因為精神上的一陣恍惚,流川被楚天歌削去腦袋以後,他沒有像那些武俠片中的猛人一樣擺出“刀槍不入者”慣用的囂張POSS——直到楚天歌發問,才醒過神來,用斷刀一撥流川正樹的利刃,近似藐視的將對方推倒。然後,他一躍而起,直接無視兩把刺過來的武士刀,拍拍楚天歌的肩膀,大聲說:“當然是你殺的,謝謝你救了我!”
楚天歌被他喚回神思,就看見兩個日本人已經刺中他的腹部,不由駭得大叫:“小心!”把刀掄了起來,正要向那兩人砍去——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再次呆住。
歐陽雲再次刀槍不入,然後他貌似隨意的揮了揮斷刀,兩顆日本人的大號頭顱便跌落塵埃。
日本人徹底呆住,平野秋男手槍對準著他,手卻顫抖起來:這個支那人看來真的刀槍不入,那麼,子彈對他有用嗎?看他一臉的笑容,混不在意的樣子,顯然並不畏懼——
歐陽雲看了看櫻花樹上那隻一臉不甘的頭顱,笑笑用日語說:“櫻花很美啊,不過,某些人注定是沒辦法輪回了。”轉頭向站立的日本人走去。
他這話忒毒了,也點中了對麵日本人的死穴——日本人不怕死,卻怕砍頭,在他們的信仰中,萬一被砍了頭,那就等於沒有了靈魂,從而也就失去了轉生的機會,就等於被天照大神給遺棄了。
包括平野秋男在內,所有日本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本嘔得七葷八素的兩個家夥直接暈了過去——流川正樹是誰?黑龍會裏位列三甲的高手,竟然就這麼不可思議的掉了腦袋——恐懼正像瘟疫一樣在他們之間流傳。
“不!我不要被砍頭!”一個看樣子還是個孩子的日本少年嘶喊著,倒轉刀身,插進了自己腹部,然後橫向一拉,疼得滿頭大汗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