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文學感言(2)(1 / 3)

“小女人”在過去是鄙薄至少是表示不敬的稱呼,如今卻變成了一種文學的鄭重推進的目標,這實在讓人驚訝。驚訝之餘自然還是回到開頭的話題上,即眼下的世道的確是大變了。回想魯迅在《小品文的危機》中所說的話,真是恍若隔世那時的魯迅,是頗不以小品文的淪為“小擺設”為然的,這當然是那個時代嚴苛的一麵,我們大可不必把當年的價值觀拿來套用於今日。但話說回來,文學創作若是如此專注地集中於小情調的宣示和小趣味的傳達,若是這般地目不旁視或全力以赴,這是否有點失度?

把當前的文學說成是“盛世”有點讓人哭笑不得。說“危機四伏”也未免有點過分。若是說存在危機,則我以為危機主要不在行政性的指手劃腳過多,而在於作家缺乏節製的放縱。對於長期不知創作自由為何物的中國作家來說,一旦濫用他所擁有的小小“自由”是相當可優甚至是相當可怕的。

5.勞作:將進入曆史和未來

古往今來的作品塑造了大量的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人物形象。對這些人物形象進行鑒賞和描述,同樣是一種“二度創造”。克羅齊說過,人們的每一次欣賞活動,都不是原創造的“複活”,而是一次次.新的“創造”。每一次新的創造,都意味著一件新藝術品的誕生。這部《中外文學人物形象辭典》所薈萃的古今中外文學史上一千多個具有審美價值的文學形象,便是由四十多位專家學者和專業工作者共同編寫完成的,從單篇和全書的總體角度來看,此書既是藝術再創造精神的個體記錄,也是藝術再創造的群體智慧的結晶。

這種創造不會是鑒賞者隨意進行的,它要在鑒賞者比較準確地把握鑒賞對象精抻前提下和基礎上,將文學人物形象置於作品的特定的情境之中,才可完成。鑒賞者不能用自己擅定的色彩憑空去塗抹鑒賞對象,他們的鑒賞和描述又不能不受到鑒賞對象的製約。鑒賞張潔,不能擺脫敏感的女性給予你的緊張感;鑒賞汪曾祺,不能離開長江北岸特有的鄉風的濃鬱;鑒賞林斤瀾,要有一些詼諧;鑒賞劉索拉,要體現出現代情調。這隻是指作家作品的精神風貌而言,至於具體的人物性格的把握和體現,自然要受製約於原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正是這個紛繁的萬花筒般的文學人物形象世界,才是鑒賞者們麵對的並予以把握的鑒賞天地。

對古今中外文學人物形象的鑒賞加以導引,是文學愛好者的普遍需求。就敘事性文學而言,其核心是推出人物造型,以期通過具體生動的形象來體現社會生活的情感世界,從而傳達作家的情懷和思索,每一個飽含真情的作家,都渴求著通過自己的筆把自己內心的激情傳達給讀者。在一些人物形象的帷幔後邊所蘊含的有些東西,有時連作家自己也未必能夠認識到或全部認識到,好的鑒賞,深的掘剔,甚至使作家本人也為之震驚欣喜。嫻熟中外文學人物的審美形象,也會透視出中外文學曆史發展的軌跡。那些傑出的文學作品,能夠通過不同人物形象給讀者以激勵、撫慰、勸勉、警戒。誠然,人與社會的矛盾,主要的還是靠以生產實踐為主的社會實踐來解決,但也不可忽視人們普遍的精神需求。讀者閱讀這種關於文學人物形象鑒賞和描述的文章,可以從中引起愛的尋覓,得到靈的寄寓和負累的解脫,從而收到一種內心的平衡和情感調節的後效。

對於文學人物形象進行鑒賞和描述,並使之具有精神的魅力,作為思考者必須站在潮流之前,深諳社會的和文學的曆史,才能把自己的思考建立在對於曆史的總體把握之中。鑒賞和描述人物形象不能超越曆史,而是應該自覺地循著曆史的導向,從曆史的整體感出發。至於文辭優美與否,還是從屬的次要的事。當然並非說文辭可以忽視。強調曆史感也不是忽咯當代的情緒、情感和思考,因為描述和閱讀文學人物形象的人都還是作為當代社會的人而存在的。所謂鑒賞的曆史價值,在於後人可以從中依稀辨認出鑒賞者所雕刻的思想化石上留下的時代的電閃雷鳴的“紋路”。《中外文學人物形象辭典》是現時的產物,自然它也可能進入曆史和未來。

這部辭典的作者們,或在垂直接受研究的基礎上,或在水平接受研究的基礎上,對所描述的人物形象大體都經過深入的思考、邏輯的推理、感情的燃燒而有著自己的融彙。他們以原作的形象為母體,又從更高層次深化性格功能,從而成為一種新生的審美形象,更加明晰地顯示了性格流動的靈氣和生機。

展示在人們麵前的事實是經過主持者的運籌、出版者的策劃、作者們共同的勞作,中外作家作品中較有影響的人物得到藝術再現,而旦如此洋洋大觀,實屬可喜之事。誠然,由於鑒賞者的主觀傾向和審美趣味與標準的差異,以及與此相關的鑒賞者的生活經驗,藝術修養和社會思想等方麵不盡相同,閱讀本書的收獲也有異趣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