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3 / 3)

皇上宣了退朝,沒給任何一方肯定的回答。

金謀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召季海去書房。

“爺?皇上那兒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

看來皇上也是難取舍,明明知道誰對誰錯,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爺?您回來了?”二王妃偏了頭看進來,倒也沒敢抬腿進屋,看了看屋裏,隻有金謀和季海兩個人,才笑嘻嘻地進來,“還以為是朝臣在呢,沒想到是季海。”

“給二王妃請安。”

“得了,都是自個家的人。”

“什麼事?”金謀放下手上的毛筆。

“哦……我就是聽說您回了,三兒說您瘦了不少,我就來……”

“嗯,我沒事,你先回院裏吧,我還有事要交代季海。”

“……是。”

三王府一向家法嚴明,就是兩位王妃也不敢悖逆,他對自己更是嚴苛,可以說在幾位王子裏是最律己者之一,此外二王子和四王子也一向修身嚴謹。

“你把東傅和西寧的賬都壓下來了?”

“是啊,由一月一報改為一季一報,由平時途徑轉為戰時途徑,這樣安全些。”

金謀以拳抵住下巴微笑,眉毛翹了老高,“父王估計本想從你那裏敲出更多的糧草,怎耐你先把他的路給斷了,不罷你的官才怪!”

“這可是最後一筆了,撬去了既傷我們本元,又會驚動到東傅、西寧兩國的商界,難免會生出更多事端,保住了這最後一顆棋子,於我們、於皇上都是無大害而失小利。想要錢,就要看各省的官員們誰是忠的誰是奸的,誰能棄小利保大局,誰能明白國敗而家亡的道理。皇上沒說明國庫的事,我想底下那幫子人也不是瞎子,手指頭都能算出來的,誰會不清楚?”

“你刮了東省的一層油水,不怕他們挾私報複?”執起毛筆寫信,硯台推到一邊,季海接了去,慢慢磨著,這是他們十年來養成的習慣,隻要他在她麵前動筆,她必定是磨墨的那個。

“水都衙門一早就查到我這兒了,也虧你兩年前安了雲韶在那兒,他是你最得力的部下,自然是要先問清我的意思了。不過,從這事也看得出來,能用十五天就查清案子,確實是位幹將!”

“你讓他立即請報皇上?”

“是啊,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先請示了我,你讓皇上如何不心存顧忌,把個東省重地交給一個心存二心的人?”

信寫完,晾在一邊,他攥了拳頭揉著鼻端。季海低頭看了眼信,是給北疆原大帥張奎的書信。

“爺?您不回去了?”

“我不是說過我們有兩年的時間?我從沒騙過你。”

“可是北齊……”

“既然能進駐百裏而不戰,他們自然是內部虧空過多,否則以齊輝的性格怎麼能忍受這麼大的屈辱?他不戰表明內無糧草供給、外無兵可用,況且這一戰,他身為北齊軍部大將算是失職,怕是要免官罷爵些日子,不當值,自然掀不起風浪,我們也可以趁機修整。現在的關鍵是富,然後才能更強!”

“那……如果您也被罷官……北齊會不會又卷土重來?”

金謀站起身,俯視著季海,手指突然刮上她的臉,一點黑色染到他的手指上,是墨汁,“又不小心,臉都髒了。”

季海趕緊用手擦了兩把,才想到,自己手都沒沾到墨汁,臉上怎麼會有?顯然是他手上的,卻又不好說什麼,一時悶在那裏沒吱聲。

他見她悶在那兒不說話,隻是笑,從小逗她都是這副模樣,也不爭,就是悶悶地站在那兒。

抬手用袖子給她擦掉,她的眼睛卻驚嚇地直盯著門口,就怕人闖進來。

“北齊就等著父王罷我的官!他們才敢罷齊輝的爵。”

她一臉疑惑,如果說後罷的那個依然堅持怎麼辦?

“要知道,我們倆都是揮著長槍衝在第一個的人,誰也不怕誰!我們倆沒一個說過不戰,說不戰的都是身後的朝廷。罷了我,北齊的朝臣才有膽子罷免齊輝,這樣兩邊都會相安無事。”

“倒像是你們引起的戰事了。”

“本就是我們引起的,我跟他遲早要有一戰!免不了的,不管我們誰坐了大位。”

這世界上的事像是越來越沒完沒了。季海折了信紙,先用火漆把信紙密封,再裝進信封用火漆再次密封,爾後,平平整整地放到書桌上。

“你給我選的那小子……”站到窗口。

“你見了?”

“王舉特地帶他見了我。”

“怎麼樣?那小子的資質不錯,我想多加磨練後,應該是個不錯的人才。”

“我讓王舉暫時留在軍中,一方麵教他些武藝,一方麵可以提早知道北齊的動向。”

“隻是他連字都不會寫……”

“我已經修書給了軍師孟先生,以他的智謀來授徒,不怕那小子不成材,如果他是塊好材料的話!多培養一位大將,邊疆就多一份安穩。”

天色漸漸轉濃,沒察覺已經傍晚了,跟他在一起總會忘了時間。

兩年的時間?他會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