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2 / 3)

鹽商會社大門兩敞,一群腦滿腸肥的鹽商正大肆喝茶談笑,突然進來一位女子,倒讓他們驚訝不少。

“敢問哪位是萬會長?”季海沒任何拘禁,堂堂正正地坐到空著的主位上。

“在下正是,這位夫人……”一個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端著茶杯來到季海麵前。

“聽說您昨兒個給下麵發了命令,說是要罷市,可有此事?”

“有沒有這事,我看跟這位夫人都沒什麼關係吧?”

“跟我有沒有關係那倒不一定,不過我知道有件事就跟您一定有關係。聽說南省裏有個縣的土地如今都姓了萬,還聽說有人為了買地,害死了幾條人命。”睥睨著他身上的絲綢對襟長衫,“萬會長真是富貴,連這絲綢上都能鑲金絲,我看就連當今聖上也沒您有錢。聽說前年二殿下去南省賑災募捐,您一把手就捐了三萬兩銀子,還得了塊匾是吧?不過我到好奇,您花了十萬兩銀子造遊船,怎麼就沒博得名妓杜若水的一笑呢?看來這二殿下可比杜若水好打發啊。”

“你……你是誰?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我不是誰,也沒胡說八道。萬長年,你給我聽好了,馬上給我把令收回來,還能再讓你蹦騰幾年,否則今兒你站在這兒喝茶聊天、耍鳥泡妓院,明兒就等著午門喂刀吧!”

“來人……把這個刁婦給我扔出去。”氣得手都在鬥。

“誰要是嫌活得沒意思,盡可以動手。”慢悠悠地站起身,橫掃一眼在場的十幾個鹽商,幾個打手被她這麼一喝,也不敢上前。

“別聽她的,快把她扔出去,咱們可是有諭旨的。”

“是嗎?諭旨上讓你偷稅漏稅,罷市賺私錢,向敵國走私,讓大金的銀子外流?”

“你……”

“你還是閉嘴吧!所有人都聽著,馬上給各地發令,所有鹽價一律恢複,各地供應暫時皆歸各府衙門協管,等待聖令再做轉變。”

十幾個人麵麵相覷,這女人是誰?怎麼跑到這裏來發這種號令?但又見她能數出萬會長這麼多罪狀,一時也不敢造次,於是廳裏開始議論紛紛。

“你……到底是誰?”萬長年的眉毛就快豎成杆子了。

“我?你真想知道?”

其餘十幾個人也都看過來,他們還真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伸出右手,手裏攥著一塊黃金令牌,上麵刻著一條祥龍,龍眼上鑲著紅寶石,這是大金的權利象征,可比皇上的玉璽,金謀怕外麵的人不服管,特地放在她身邊,防止出現什麼收拾不了的情況。

“祥龍令!”滿室的人啞然。

“怎麼?難不成你們懷疑是假的?”

撲通跪了一地,這造型哪裏可能有假!他們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祥龍令。

看著腳下一地的人,季海突然覺得有些暈旋,看來是動氣了,趕緊扶了身後的桌子坐下來。

“萬長年。”

“草民……在。”已經是滿頭汗了,笑話,拿著祥龍令數落他的罪狀,這等同於在說要滅他九族。

“你想死還是想活?”

“草民……草民想活!”

“嗯,這就好辦,隻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保證你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收了令牌,她決定一生就用這麼一次祥龍令,畢竟它是最高權力的象征,這大金畢竟隻能有一個皇帝,不到萬不得已,同時出現兩個最高指令者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把其他人屏退,廳裏隻留了萬長年一個人。

“聽著,從今天起,你要聽我的,現在有兩件事要你辦。一,馬上恢複各地鹽價,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許抬價或罷市。二,私鹽你照運,最好把東傅的鹽市給我控製住,但謹記,沒我的命令,不許有任何動靜,否則出了差錯,我保不了你的九族。”

“是,我一定記住!”用力擦汗。

“這些事情要是辦好了,說不準就是你天大的造化,不過……把你手下那些雞鳴狗盜的事都給我收拾幹淨,不然我保得了你初一,保不準你十五。”

“是,是!”

“嗯,出京之前到六街的天海居來一趟,我還有事交給你。”慢慢站起來,頭還有些暈,看來今天是有些動氣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沒預兆地就這麼跑出來瞎摻雜。

六街的天海居?萬長年當然知道那是哪裏?原來這主兒就是如今最惹人爭議的季夫人,天呐,難怪譜這麼大,居然能拿到祥龍令,可見傳聞所言非虛,這位季夫人真是有通天的本事。趕緊擦幹淨頭上的汗珠,招呼了丫頭扶她出去。

王三兒正站在轎子邊等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她出來趕緊過來。

“被三爺罵了?”季海樂嗬嗬的。他肯定是生氣了,昨晚太醫剛診出她體虛,讓她多多休息,沒想到今天就敢跑出來大呼小叫。又不是大金真已經沒落到連個能辦事的官都沒了,可是,她要做的可不隻是讓鹽商恢複鹽市這麼簡單,不先下手,怕到時就被別人搶了先機,尤其對手是那個像水蛇一樣溜滑的段飛塵。

嗅覺靈敏的各大朝臣,自然知道如今是什麼情況。南、北、西三國可都是鉚足了勁想往大金的窩裏衝,老皇上也稱病不臨朝,把國事全交給了太子殿下,前幾天,天海居裏的那位居然還現出了祥龍令。可見如今的態勢是往哪裏發展的,這風往哪邊吹,草自然就會往哪邊倒,皇宮裏進不了,這天海居不是能進嗎?於是,不管是先前向著三王子的,還是與三王子為敵的,幾乎快把天海居的門檻給踏破了。

“夫人,前門後門都被堵上了。”王三兒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剛剛差點被眾人給擠死。

“嗯,東傅的商客到了嗎?”

“到了,我正讓他在前院等著呢。”

“讓他到客廳裏坐,我這就過去。”

還真為難了那些朝臣,先前還看不上她這個女流之輩,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沒想到才幾天的工夫就擁到門前來了。

東傅西商會這半年以來入境大金的貨物一文錢關稅也沒收,先不管段飛塵賺了多少,也不管這雁尾港的商船有沒有把碼頭給堵死,單對季海來說,這軍需戰備可是已經囤積到一定程度了,該收網的時候差不多到了,否則讓那個女人把國內市場占滿了,可就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天海居的客廳布置得很雅靜,幾株香蘭花把室內熏得處處清香。家具都是原色,沒上漆,倒更顯得特別,一個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此時正坐在主位上品茶,見季海進來也不讓座,依然自顧自喝自己的茶。

季海揮手,讓王三兒和丫鬟下去,敢這麼囂張的人,除了那個水蛇女段飛塵,還真難找到第二個人。

“怎麼親自來了?還以為你被三大商會給吞了呢。”坐到一旁的榻子上,懶得跟她計較什麼主賓之位。

“我可是條毒蛇,誰不要命了敢吞我?”中年男子一個後仰,掛到了椅背上,跟沒骨頭一樣,“這所金屋很舒適嘛!姓金的對你不錯,沒讓你進宮去跟那群女人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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