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翻開,輕輕撫摸紙上描的那隻長笛,許應覺得自己心中很早就有一個夢,夢裏少年也是一身青衫,長發輕舞,衣衫浮動,在一輪圓月下,少年手持長笛,唇口輕啟,那些音符,就慢慢飄揚,很快就飄到天上,穿過了雲彩,直上月霄。
君不見,少年悵,幾縷青絲繞穿腸,夢中閣樓,扶搖直上。擒素笛,著青裳,一曲輕音淚濕帳,頷首明月,念念難忘。
想了很多,許應有些淚目,抹幹雙眼,收起愁緒,許應打開笛藝書卷,仔細看了起來。漸漸地,許應了解了樂理,構造,和一些基礎知識,就合上書卷,帶著小刀一並放入懷中。
下了樓,和掌櫃招呼一聲,掌櫃問起昨夜自己那副模樣,許應隻是說是去城南時買了書卷,卻被匪徒擒住,最後被鎮守府的守衛救了出來。掌櫃也有些自責,請許應吃了早餐,許應自然明白這老叟並不知情,更不是故意要陷害自己,也就沒有推卻。
穿過一路晨間熱鬧,許應到了音律閣,告知劉管事,取了鑰匙,進了自己做事的二樓器樂房。現在還沒幾個客人,自然自己也不忙,再次下樓借來用具,將房間打掃一番。推開窗戶,秋日和煦,一片明亮。
許應也是神清氣爽,不去想那李仲到底要自己做些什麼。坐在書桌旁,拿出笛藝,細細品讀起來。
“咚,咚,咚”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應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從書卷回過神來。抬起頭一看,門前立著一個小姑娘,麵目有些熟悉,是白月兒的那位小侍女,許應有了印象。
“姑娘可是要取琴?”許應心情很好,麵帶微笑。
“嗯。”小侍女很快就進屋抱了把琴。
“你家小姐真是勤奮,這才清晨就開始練琴了。”許應有些感慨,那個曾被自己救過的白月兒渾身帶著書卷氣,想來天分應該不錯,也是這般勤奮,自己現在還處於危機中,更不能懈怠。
小姑娘隻是盯了他一眼,並不搭話,很快就離開了。許應有些愕然,不過很快醒悟,自己言語有些輕佻了。自嘲一笑,搖了搖頭,還是坐下好好學習笛藝吧。
登記完取琴一事,許應剛打開笛藝書卷,門前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可是琴有何處不妥?”眼前還是那個小侍女,隻不過卻一臉奇怪的盯著自己。許應昨夜可是仔細查看過的,這房內的琴都是完好無損,難道是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妥?
“我家小姐邀你過去一敘。”小姑娘搖頭,對著許應輕聲開口,一臉好奇。自家小姐怎麼會請這個除了眼睛稍大,睫毛稍長,其他方麵卻很是平常的家夥去聊天?這家夥不過是一個在這裏做事的小夥計,據說工錢連跑堂小廝都不如。
“哦,好吧,請姑娘帶路。”許應也是一陣愣然,自己雖然救過人家一命,但也給過自己幾兩銀子的酬勞,彼此之間並無交流,也應該沒有交集。這次叫自己過去,是要聊什麼?許應心底也很好奇。
將琴藝書卷放入懷中,許應起身隨小侍女走去。這時候並沒多少人來,許應把房門鎖好,眼前的少女也不說話,腳步很輕,隻留給自己一個清瘦背影。對於這個自己已經工作過一天的奢華閣樓,許應也沒多大興致打量,隻是跟在小侍女身後,慢慢走動,也不多言。
轉過一處樓角,到了一處木質包廂,這裏花費應該不菲。許應知道白家經營藥行,肯定家財足夠,自然不會驚奇。小侍女停了下來,許應也停在她的身後。
“小姐,許公子到了。”小侍女輕輕敲了下門,就推開房門,輕聲說完,就示意許應進去。
“白小姐,我是許應”許應進了廂間,裏麵布置簡單,隻有一盆花和幾張椅子,白月兒正雙手撫琴,盯著自己,許應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