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沐春風
見袁寧堅持，柳六娘不敢再反駁，她拿起床頭備好的衣服服侍袁寧穿上。
上身衣服倒還好，下身的褲子袁寧到底不好意思讓這麼一個小小娘子幫忙，他拿過褲子，自己在被窩裏囫圇穿上了。
不過係腰還是需要柳六娘幫忙，袁寧不會。
幫袁寧穿好衣服之後，柳六娘上前一步，背過身將袁寧的右臂搭在自己後頸，她自己的左手則攬住袁寧的腰，低聲道：“郎君小心。”
袁寧力氣不濟，所以半個身子都依在柳六娘身上，頭靠在她寬大的發髻上，好在他因病身體瘦弱，倒也不算太重。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沁人幽香。
兩人就這樣慢慢挪出了房間，來到了屋外。
一陣寒涼夜風襲來，袁寧不由打了個哆嗦。
沒有電燈的夜晚是如此的黑暗，即使頭頂滿天繁星。
過了一會，袁寧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逐漸能看到一些輪廓。
四周隱約可見影影綽綽的籬笆輪廓，院中有一株不知名的高樹。
風吹得樹葉沙沙響，不時有落葉落到袁寧的身上。
“郎君……”柳六娘的聲音有些發顫，她畢竟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雖然也做過重活，可力氣終究不大。
兩人站了一盞茶時間，她有些支撐不住袁寧的身體了。
袁寧會意，歉疚道：“我們回房間吧。”
柳六娘鼓起力氣，將袁寧安然送回了床上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同時覺得渾身酸軟，她有些脫力了。
這會兒袁寧才打量起自己的這間房屋，雖繼承了原本袁寧的記憶，對這房屋的邊邊角角都很熟悉，可就像離家多年的遊子一般，有印象又有些陌生感。
“郎君，要不要吃些東西？”立在床前的柳六娘局促地問道。
因袁母之前堅持守在袁寧床前，所以她與袁寧雖是夫妻，卻連單獨相處很少，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些。
袁寧借著一旁跳動的燭火，仔細打量眼前人，蛋白一般的鵝蛋臉，峨眉微蹙，朱唇輕抿，心裏暗歎袁母的確是花了心思的，柳六娘雖年幼，可傾城之姿已初顯露。
覺察到袁寧的目光，柳六娘將頭又低下幾分，兩隻手緊張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我不餓。你呢？”袁寧反問道。
柳六娘愣了一下，她從沒想過袁寧會關心自己，細聲回道：“奴不餓。”
“你……還沒睡吧？”因為沒有鍾表之類的計時器，袁寧並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隻是感覺現在應該是深夜了，因為剛才在室外，他隻聽見風聲和幾聲狗吠，不曾聽見一絲人聲。
柳六娘搖了搖頭，頂著一圈黑眼圈違心道：“奴不困。”
袁寧不由笑道：“你不餓也不困，是機器人嗎？”
“什麼？”
“沒什麼……”
正在袁寧尋思著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帶著深夜寒風奔到了袁寧麵前：“二郎！二郎！”
他兩隻手捏著袁寧的雙臂，連喚數聲。
袁寧認得，這人是他身體的父親袁文棟。
“疼……”袁寧隻覺自己的肩胛骨要被這人捏碎了。
袁文棟啊呀一聲鬆開袁寧，抱歉道：“爹太高興了，二郎……能下床了？”
他打量到坐在床上的袁寧身上穿著外衣外褲。
柳六娘揉著袁寧的右肩，含笑道：“剛才奴扶著夫君在屋門外站了一會，想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