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郎君,今後白天…不許再這麼無禮!
他眼珠一轉,忽然問袁寧道:“兄弟最近可曾知道那芸兒小娘子的近況?”
袁寧搖了搖頭道:“自我臥床以來,不曾得見,何兄可知些什麼?”
何安康作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痛心道:“唉,不說也罷,兄弟還是不知道的好。”
袁寧心裏暗笑,這分明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他故意問道:“發生何事了?”
何安康為難地道:“那賤人如今和尤足斤混到一起了!”
“我昨晚就親眼所見,她與那肥頭大耳的尤大郎耳鬢廝磨,銜酒渡喂,著實汙眼!”何安康又義憤填膺地補充了一句。
“此事當真?”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接下來,何安康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了今的芸兒,是如何如何討好尤家大郎的,將本就八分的獻媚承歡添油加醋說成了十二分。
袁寧對他說的話絲毫不感興趣,一直在想他說這番話的目的。
當何安康再次以憤憤不平的語氣,說起袁寧當初對芸兒如何如何掏心掏肺,而芸兒如今如何如何給袁寧丟臉雲雲,袁寧忽然想明白了。
他憋一口氣,隻漲的自己頭昏臉熱,然後悶哼一聲撲在了桌子上,直如昏死一般。
然後他就感覺有東西慢慢靠近自己的鼻子,像是何安康的手指,袁寧故意壓著呼吸,給人氣若遊絲的感覺。
當那根手指退去的時候,袁寧聽見何安康的一聲冷笑。
隨後何安康裝作慌張的樣子大喊“袁二郎昏倒了,袁二郎昏倒了!”
聽到父母和柳六娘緊張的聲音,袁寧暗罵自己思慮不周,一個不慎,到底還是讓這何安康見著柳六娘了。
何安康一見柳六娘,愣了一下,心裏暗想:“怪不得那尤足斤肯花這麼大功夫,真真是個尤物。”
他趁著眾人亂成一團的時候,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袁家。
何安康一離開,被搬到床上的袁寧就睜開了眼睛,床邊的袁孫氏見兒子醒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袁寧花了半個多時辰,才將哭成淚人的母親安撫好。
另一邊,何安康自袁家出來之後,連家也不敢回,隻躲在外麵偷偷打聽袁寧的病況。
躲了幾日,也不見袁家尋他,漸漸放下心來,心想袁寧多半被他氣死了。
這日何安康特意穿上他最體麵的一身衣服,準備來一場貓哭耗子的戲碼。
他走到距離袁家不遠處,見一群人從袁家出來,隻當袁寧已經病死了,心中狂喜,也顧不得問上一句,掩麵哭著衝進袁家,嘴裏喊著:“袁二郎,兄弟來晚了……”
他早就盤算好了,他可以打著代替袁寧照顧袁父袁母的幌子來袁家,隻待混熟了,定能說服二老將那無用的兒媳賣出去,說不得,自己還能與那小娘子有些肌膚之親呢。
可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內室傳來袁寧的聲音:“何兄,何事晚了?”
袁寧的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清晰的從內室傳到了何安康的耳朵裏。
這一聲對於何安康不亞於晴空霹靂,他張口結舌地看著袁寧房間的窗戶,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袁寧扶著自家小娘子,笑吟吟地走出房間,對呆立院中的何安康道:“弟身體不適,煩請何兄入內一敘。”
何安康望著袁寧,在臉上強扯出一個笑來,道:“袁兄弟,你病好了?蒼天保佑,蒼天保佑。我前些天還和孫麻子說,袁兄弟福大命大,此番必能無恙。”
袁寧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經過那日的事,袁寧是徹底明白了,這何安康是奔著讓他死的目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