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人物(1 / 3)

《盜墓天書》reference_book_ids\":[7225560264475675685,656999753194458624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民國35年2月18日。剛過了元宵節。

黑色的福特小轎車沿著一條寂靜而戒備森嚴的山路,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了四道有憲兵把守的關卡,駛到一棟坐落在山穀中別墅前停下。

兩個黑衣男子下了車,扶著苗君儒進了別墅的客廳。

扯掉蒙在苗君儒眼睛上的黑布後,那兩個黑衣男子訓練有素地退了出去。

苗君儒很快適應了屋內的光線,見眼前這客廳的裝潢布置極具西方特色,頭頂那巨大的水晶琉璃吊燈,發出一種柔和而絢麗的光芒。他還來不及打量客廳內的裝飾,隻聽樓梯那本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藍色西裝、打著領結、梳著大背頭、口中咬著雪茄的男人從上麵走下來。

“你好,苗教授!”那個人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娘娘腔,仰頭很優雅地吐了兩個煙圈。

“你是……孔二小姐?”苗君儒在報紙上多次見過這位孔二小姐的尊容,所以一見麵就認出來了。這位孔二小姐的性格極為刁鑽蠻橫,仗勢非橫跋扈,在重慶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前不久在中央公園,與“雲南王”龍雲的兒子,為了一點小事大打出手,雙方拔槍互射,結果傷了不少遊人。

來人正是備受宋美齡寵愛的孔家二小姐孔令偉,她現在的身份是祥記公司、廣茂興、晉豐泰等多家企業的總經理。孔令偉自幼女生男相,最不喜歡別人叫她小姐,他身邊的人,也都稱她為總經理或孔二爺。聽苗君儒這麼叫她,臉上掠過一絲不悅。走到苗君儒麵前時,右手從身上拔出一把左輪,指著苗君儒:“隻要我的手指輕輕一動,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苗君儒沒有動,那幾個將他送到這裏來,可不是給孔二小姐當槍靶的。在他麵前的紫色玻璃茶幾上,放著三個大小不一的盒子,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他麵不改色地說道:“說吧,叫我來看什麼貨?”

孔令偉發出一陣怪笑,接著把槍在手裏玩了幾個漂亮動作,十分欣賞地對苗君儒說:“能在我槍口下表現得如此鎮定的,你是第一個!請坐!”

苗君儒也不客氣,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無論是在重慶還是在北平,不時有一些豪門權貴或古董商人,上門請他去幫忙鑒定古董。用這種方法請他來的,還是第一次。

孔令偉收起槍,打了一個響指,從側門外進來一個人,她斜了一眼苗君儒,對那人說道:“把盒子打開,讓苗教授幫忙看看!”

那人手腳麻利地把三個盒子相繼打開。首先出現在苗君儒眼中的,是一個青玉卷雲紋虎頭枕,其次是一個羊脂玉淨瓶,最後一個是暗綠色翡翠玉孔雀印璽。

孔令偉說道:“苗教授,這三樣東西都是別人送給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請你過來看一下!”

苗君儒小心捧起那個青玉卷雲紋虎頭枕,見玉色深邃,玉虎的左眼處有一瑕疵,隱隱為紅色。虎頭頜下隱約有一行細如蟲蟻小篆,隻可惜由於年代久遠,一時間無法辨認。他暗暗一驚,想不到捧在手中,是殷商紂王的虎頭玉枕。

相傳殷商紂王用鄰國進貢的青玉雕了一個虎頭玉枕,曾與寵妃妲己同用,屬殷商朝珍寶。商朝滅亡後,此虎頭玉枕不知下落。漢桓帝劉誌發兵討伐外戚粱冀,曾獲得一個虎頭玉枕,據說就是紂王的虎頭玉枕。也許是亡國之君的遺物,沒有人對那個虎頭玉枕感興趣。魏元帝曹奐鹹熙二年,有一天皇宮中夜間有異獸,全身白色光潔,繞宮廷走動。一個宦官看到之後,將實情稟告皇帝。魏元帝大為震驚,認為宮殿幽深警衛嚴密,如有異獸,定是不吉祥的征兆!於是派宦官探察。果然看見一隻白虎,滿屋行走。一個宮內侍衛的人以戈投射,即中虎的左眼。然而走近一看,隻見血跡在地,白虎卻無影無蹤,搜檢宮內各處及水井池塘,未見任何東西。再檢查寶庫。從中得一個虎頭玉枕,虎的眼部有傷,血痕還是濕淋淋的。魏元帝認為寶物日久則生精靈,所以成了神物。從那以後,這個虎頭玉枕被供奉在皇宮中。魏亡後,這個虎頭玉枕從此不知下落。

剩下的兩件,應該是吐蕃國進貢給唐太宗的羊脂玉淨瓶,和印度摩揭陀王國孔雀王朝的奠基人頻毗娑羅流傳下來的孔雀王翡翠玉璽。

孔令偉問道:“那個人說這是紂王的虎頭玉枕,苗教授,你看是真是假?”

苗君儒說道:“這個玉枕的虎頭左眼有傷痕,頜下有篆體銘文,正是紂王的虎頭玉枕。普天之下,還有誰敢送孔二小姐假的東西,除非活得不耐煩了!另兩樣東西,沒有必要再看了!”

孔令偉問道:“為什麼不看,你可給我看好了,要是看走了眼,別說我的子彈不長眼!”

苗君儒說道:“要我看可以,但有一個要求!”

孔令偉說道:“說吧!”

苗君儒說道:“按行規,替人看東西,從不問東西的來源,今天我就破一回例,必須知道這三件東西的來路!”

孔令偉的臉色一變,厲聲說道:“你不想活了?”

兩聲槍響,苗君儒腳邊的阿拉伯純羊毛地毯上,出現了兩個冒著青煙的槍洞。槍就在孔令偉的手上,想不到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出槍的手法夠快的。

苗君儒微微一笑,說道:“這三樣東西,無論哪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有的已經在曆史上失蹤了一千多年,能夠得到其中的一件寶物,已是上天的恩賜。那個同時把三件寶物送給你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他想你辦的事,也絕對不是普通的事。”

孔令偉目露凶光:“我叫你來是幫我看東西的,嘰嘰歪歪說那麼多做什麼。你想知道這三件東西的來路,那就去陰間問吧!”

當她的槍口對準苗君儒的額頭時,一個蒼老而雄厚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孔總經理,苗教授也是同行中人,讓他知道也無妨!”

苗君儒抬頭望去,見一個白發蒼蒼,年約八旬左右,穿著和服,身材佝僂卻邁著矯健步伐的老人,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當他接觸到老人那淩厲的目光時,忍不住心底一寒,問道:“你是誰?”

一個年邁的日本人,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純屬難得。

孔令偉介紹道:“他是我祖父生前的好友!”

也許是出於某些方麵的考慮,她並沒有說這個白發老者究竟是誰。

孫中山領導的“二次革命”失敗後,在北洋政府的大肆追捕下,宋耀如也被迫舉家避難日本,在那裏結識了不少日本友人。

苗君儒從對方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麼。他禮貌地說:“不知閣下來中國,究竟是為了什麼。閣下這麼大年紀的人,應該在日本享受兒孫們的孝順才對!”

短短幾句話鋒芒畢露。在中日關係如此緊張的今天,任何一個神秘人物的到來,都不得不讓人深思。

白發老者走到苗君儒的麵前坐下,說道:“我來中國,隻是拜訪一下故人而已!”

苗君儒微笑道:“宋先生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過世,你來中國這麼久,恐怕還沒有去拜謁他老人家的陵墓吧?就算你想見一見故人的後代兒孫,也用不著送這麼厚重的見麵禮!”

白發老者麵不改色地說道:“故人的陵墓,我肯定要去拜訪的,我送什麼禮物給故人之後,與別人毫無關係,你說是吧?”

苗君儒說道:“這是我們中國人的東西,怎麼會到了你們日本人的手裏?”

白發老者嗬嗬笑起來:“你們中國人的東西,有很多都在大英博物館呢,你怎麼不去問?”

在白發老者的麵前,苗君儒好像就是一個剛接受啟蒙教育的小孩子,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麼蒼白無力,輕而易舉就給對方頂回來了。他說道:“那些東西都是被他們搶走的,當年的那夥強盜裏麵也有你們日本人!”

白發老者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人善被人欺,我們大日本也曾經有過被人欺負的曆史。苗教授,我們坐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談論曆史的。”

苗君儒說道:“我和你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話好談的!”他起身道:“老先生,恕不奉陪了!”

孔令偉那握槍的手剛抬起,突覺眼前人影一晃,隨即手腕一陣刺痛。握在手裏的槍,不知怎麼到了苗君儒的手裏。

苗君儒幹淨利索地把槍拆成了零件,依次擺在那三件絕世寶物的旁邊,聲音緩慢地說道:“孔二小姐,並不是每個人都怕你的槍!如果你有種的話,應該把槍口對準日本人!”

孔令偉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尖叫道:“來人!”

從外麵衝進來十幾個手裏拿著槍的勁裝大漢,苗君儒見勢不妙,搶先出手先發製人,一把抓住離他最近的一個大漢,手一挫,已將對方的槍搶了過來,隨即身形一閃,已經衝到孔令偉的麵前,伸手往前一抓。

擒賊先擒王,隻要控製住孔令偉,就能保證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

就在他的手距離孔令偉的肩膀還有一寸時,孔令偉的身體突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後退了一步。

苗君儒看清孔令偉那張花容失色的臉蛋旁邊,還有一張麵帶微笑的麵孔,正是坐在沙發上的白發老者。

一抓不中,在電光火花之間,苗君儒連抓了三次,每次眼看就要抓到,可就相差那麼一點兒。記得他剛才出手去抓孔令偉時,白發老者還坐在距離他們好幾米遠的沙發上。

想不到老態龍鍾的白發老者,行動的速度這麼快!若是要向人進攻的話,估計沒有人能夠躲得過。苗君儒想到這裏,背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雖是如此,可他的動作並不停!

那十幾個大漢不敢貿然開槍,怕誤傷到孔令偉,隻圍著苗君儒團團轉。時不時衝上前一兩個,可都被苗君儒的拳腳打趴在地。

白發老者抓著孔令偉的手臂,一步步向後退去。苗君儒步步緊逼,將他們逼到了客廳的角落裏。他左手持槍,右手再一次抓出。這一招是他從鷹爪拳的一個老前輩哪裏學來的,隱藏著五種不同的變化。就在他的手已經觸到孔令偉的衣服時,腋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暗叫不妙,正要抽身而退,可右手已被一隻冰冷刺骨的手抓住,那隻手的力道極大,如鐵銬一般拷住他,任他怎樣都無法甩脫。一股透心的寒意從手上傳來,渾身上下頓時沒有了一絲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