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祠堂魅影(3 / 3)

“隊長……”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隨即一股帶著腥味熱乎乎的液體噴到他的臉上,他扭頭望去,臉色頓時嚇得煞白。

一個穿著古代武士鎧甲,個頭比他高出一截,臉上腐爛不堪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後。那個站在他身邊的保安隊員,被撕開了兩半,五髒六腑落了一地。大驚之下,他下意識地把槍口對準那家夥勾動了扳機。

槍口迸出一串火光,子彈盡數射在那人的身上,可是那家夥並沒有倒下。其實胡澤開已經告訴過他,見過一具連子彈都打不死的僵屍,可是他不相信。

他轉身剛要跑,不料雙臂同時被那僵屍抓住,身體登時懸空,渾身一麻,想叫卻叫不出聲,想起剛才那保安隊員死後的慘狀,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心道:完了,想不到我堂堂的保安大隊長,居然死在僵屍的手裏。

一道金光照射過來,他聽到身後傳來野獸般的嚎叫,抓住他手臂的地方頓時鬆開。

他落在地上,再也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地向那道金光射來的地方爬去。爬到近前,才看清金光是由胡澤開手上的一個八卦射出的。

“你救了我?”他的聲音發顫,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恢複過來。

胡澤開說道:“方隊長,這下你總信了嗎?要不是苗教授教我用這個方法,我也死在僵屍的手裏了!”

金光中,那具僵屍連連躲閃,不斷發出嚎叫。

方誌標手下的保安隊員也嚇得各自找地方躲避,但在幾根柱子的後麵,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還未等那些保安隊員有所反應,身體已被砍成兩段。

胡澤開大聲叫道:“都到我這邊來,大家圍成圈,槍口對外。”

聽他這麼一說,那些活著的人全都跑到他的身邊,圍成了一個圈。

胡澤開接著說道:“除了那具僵屍外,如果看到其他的影子,都用槍給我狠狠的打,瞄準點,我就不相信日本人也不怕子彈!”

方誌標緩過勁來,從一個保安隊員手裏奪過槍,對著不遠處一個飄忽而過的黑影開了兩槍。一陣金屬破空之聲過後,他身邊的兩個保安隊員慘叫著倒下。掉在地上的手電筒並未熄滅,他清楚地看到那兩個保安隊員的額頭和胸口,插著幾支模樣怪異的飛鏢。

大家各自開槍,祠堂內頓時子彈橫飛,“砰砰”的槍聲響成一片。

胡澤開見情況不對,忙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慌,慢慢退出去!等天亮了再來收拾他們!”

方誌標一邊開槍,一邊對胡澤開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胡澤開說道:“方隊長,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有命逃出去再說!”

一圈子人邊開槍邊退出去,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當他們退出祠堂的大門外,隻剩下幾個人了。

胡澤開一看李教授還活著,頓時放下心來,他帶來的五個遊擊隊員,除了之前死掉的老鼠外,現在就剩下兩個人了。

方誌標望著祠堂那張開的大門,黑洞洞的像極了一張吃人的巨口,他帶來的十幾個人,轉眼間隻剩下三四個。

幾個人不敢往村裏走,一直退到河邊才站住。河邊距離祠堂的大門有十幾丈遠,這麼遠的距離,周圍沒有建築物可讓人躲閃,隻要日本人一露麵,就會被亂槍打倒。

方誌標問道:“胡隊長,我們就這樣一直等到天亮嗎?”

胡澤開說道:“我聽老人們說,僵屍隻在晚上出來害人,雞一叫它就不敢動了,等天一亮,我們找到僵屍,把它燒了。還有那些日本人,隻在柱子後麵飛來飛去的,槍都很難打得中,我認為站在這裏也許是最安全的。現在離天亮也沒多久了,大家熬一熬就是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明佑突然問道:“胡隊長,苗教授沒說他來這裏做什麼嗎?”

胡澤開說道:“好像說和日本人一起找什麼陰陽柱,具體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正說著,隱約看到從祠堂側麵的山腳那邊走過來幾個人。方誌標用手電筒朝那邊晃了晃,大聲叫道:“什麼人,再不說話就開槍了!”

那邊有人搭話了:“你們是什麼人?”

胡澤開一聽是程順生的聲音,忙叫道:“程隊長,是我們!”

來人正是苗君儒他們一行人。他們在下麵沿著台階往上走,走到盡頭,推開頭頂的一塊石板,發現竟是一個樹洞。幾個人爬出樹洞,發覺置身與山腰上,身後的這根大樟樹,直徑超過了三米。樹洞內很寬敞,擺上一張桌子,坐上四人,還顯得綽綽有餘。辨清了方向後,幾個人下了山,沿著山腳的小路往前走,剛隱約看到百柱宗祠那高大的門樓,就聽到了有人喊叫,說的是本地方言。

胡澤開一看到苗君儒,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哽咽著說道:“苗教授,我見到你說的僵屍了,就在這祠堂裏,還有日本人,還殺了我們不少同誌!”

方誌標看見了那個背著老頭子的男人,手裏拿著和苗君儒一樣的日本刀,居然一聲不響地離開他們,向祠堂走過去,忙叫道:“哎,別進去,那裏麵有僵屍,還有日本人!”

“他們就是日本人!”程順生叫著,從腰間拔出手槍,卻再一次被苗君儒按住,他叫道:“苗教授,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苗君儒說道:“因為我兒子在他們的手裏!”他看到方誌標身上穿的衣服,認出對方的身份,於是問道:“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裏?”

方誌標也不隱瞞,便把來這裏的經過說了,還拿出了身上那封信,信上蓋有婺源縣政府和縣長汪召泉的大印。隻有寥寥一行字:令保安隊長方誌標帶人前往黃村百柱宗祠抓人。

方誌標說道:“我看過了,是汪縣長的筆跡!”

他並不知道,劉師爺仿冒汪召泉的筆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時候就連汪召泉自己都看不出來,何況是外人?

苗君儒把信看了幾遍,感覺有些奇怪,縣長汪召泉憑什麼知道百柱宗祠有事發生?又為什麼下這樣的命令,要方誌標帶人前來抓人呢?

從祠堂內走出一些人來,方誌標用手電筒照了照,看到了那具幾乎令他魂飛魄散的僵屍,就站在一個老頭的身後,還有十幾個穿著黑衣服的日本忍者,一個個手裏拿著日本刀,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們。

“媽的,老子跟你們拚了!”他大叫著舉起手裏的槍,不料槍口被苗君儒一抬,子彈飛上了天。

苗君儒叫道:“大家不要亂來!”

方誌標氣急敗壞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幫他們?老子手下那些多兄弟,都死在日本人手裏,我要是不為他們報仇,以後還怎麼向活著的兄弟交代?”

苗君儒大聲道:“你以為憑我們這幾個人,還有手裏的幾支槍,就能夠殺掉他們嗎?”他接著低聲道:“如果我們現在和他們拚了,誰來阻止他們的計劃?”

方誌標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苗君儒說道:“讓他們走,我們也走!”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中國能否被日本亡國,也許就看我們幾個人了!”

李明佑說道:“苗教授,你查到了什麼?”

苗君儒說道:“李教授,這一下子,我沒有辦法想你解釋清楚,等在路上的時候,我再對你說!”

他從胡澤開的手裏拿過八卦,交給程順生,同時說道:“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趕快去,越快越好!”

程順生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苗教授!”

之後拉著水生沿著河邊就跑,甚至來不及與胡澤開再說一句話。苗君儒見他們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便大聲朝祠堂門口的那些人喊道:“上川先生,現在龍珠已經到了你的手裏,接下來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了吧?”

上川壽明說道:“苗教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要他們兩人趕回去,想辦法把那個洞口炸掉,”

苗君儒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和程順生以及胡澤開三人商量的事情,上川壽明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還有人躲在旁邊偷聽不成?既然上川壽明已經知道,他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坦然說道:“上川先生,你真會猜。不過這一次你猜錯了,我要他們趕回去的目的,不是去炸洞,而是去接一個人。”

上川壽明問道:“接誰?”

苗君儒說道:“一個能夠對付你的人!我約了他13日淩晨在一個地方見麵。現在我趕不過去,所以派他們兩人去接。”

上川壽明笑道:“那我倒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高人!”

苗君儒笑道:“到時候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

上川壽明笑道:“我可要與那個高人好好一比,看看到底誰厲害!”

苗君儒大聲問道:“上川先生,沒有我這本疑龍經,就算你釋放出那條孽龍,可怎麼找到龍脈呢?”

上川壽明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們怎麼做的話,那就請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苗君儒說道:“隻要疑龍經在我身上,你們那個神秘人物會來找我的!”

上川壽明說道:“用一句你們支那人的話說,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後,上川壽明帶著那些日本人,朝祠堂的後麵隱去了。

方誌標跺腳道:“這一次便宜了他們,下一次再讓我撞上,一定饒不了他們!”

苗君儒說道:“我們走!”

方誌標問道:“你們要去哪裏?”

苗君儒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方誌標說道:“你不能跟我們去!”

方誌標問道:“那我怎麼辦?”

苗君儒將方誌標拉到一旁,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方誌標聽完後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苗君儒說道:“我想應該不假,你照著我的話去做就行了!”

一行人穿過村子時,村裏的狗叫了起來,叫得還挺凶的。可無論那狗怎麼叫,都沒有一戶人家亮燈,更沒有人敢起來開門。

來到橋頭的十字路口,方誌標朝胡澤開和苗君儒拱了拱手,帶著人朝縣城的方向去了。

李明佑問道:“苗教授,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怎麼老是神秘兮兮的,事先也不說明白!”

苗君儒笑道:“二月二馬上就到了,我想真正的好戲應該要上場了!”

李明佑問道:“我們要回去嗎?”

苗君儒一本正經地說道:“在重慶的時候,我們不是想要找胡清的最終落腳點嗎?我身邊的這位胡隊長,應該就是他的後人了!天亮之後,我們應該能夠趕到那裏!”

李明佑問道:“那你不想辦法救你兒子了?”

苗君儒笑道:“我不是應派人去救了嗎?”

李明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被日本人關在什麼地方?”

苗君儒拍著李明佑的肩膀,笑道:“日本人隻是把你們抓起來做人質,絕對不會輕易殺你們的,就算你不逃出來,有程隊長和胡隊長他們幫忙,我也一定能夠把你們救出來!婺源就這點大的地方,他們能把人藏到哪裏去?”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深遠起來,望著遠處墨色如黛的山巒,思緒萬千。想起了口袋裏的那半截木梳,婺源這麼大,廖清她究竟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