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胡奶奶家,竟少有的空空如也,估計她怕緣主們礙事,都給攆走了。
一進門,她就跟個瘦高個老頭板著臉問我,“你這孩子,咋這麼作呢?都作出花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是得辦事嘛,事來了就是緣分,得給了了不是?”
她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裏多了點心疼。
驀的,她好像瞧到了什麼,竟從床上驚坐而起,衝著門口的方向鄭重行了個禮,“您老人家咋來了?!”
我跟孫小胖狐疑的往門口瞅了瞅,卻連半個影子都沒瞧見。
本來胡奶奶還挺擔心的,見了這位神秘的老仙家,忽然改了神色,直接給我按在凳子上。
“一會兒你別控製,盡量放鬆,看到什麼也別害怕,知道嗎?”
我習慣性的欠一句,“放心吧,拉褲兜裏我都不帶控製的。”
她老人家瞥了我一眼,拿了塊紅布,將我腦袋蓋上。
沒過一會兒,瘦高個老頭就拿起了鼓和鞭,手起鞭落,鼓點便響了起來。
胡奶奶叫他吳老哥,我這才知道他是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二神。
鼓音和鈴音傳到耳朵裏,震得我腦袋暈乎乎的,有一種喝了假酒的感覺。
同時,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顛動,跟抽風了似的,顛的椅子直晃悠。
在我癲到飛起的時候,吳老哥趁勢開腔。
“請神啦~”
“正月裏來正月正,劉伯溫修下北京城。”
“能掐會算的苗仙義,未卜先知的徐褒公。”
“諸葛亮草船把東風借,斬將封神的薑太公......”
他這唱詞叫做《十三轍》,別看跟請神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實際上二神在唱神調的時候,多會隨機應變臨時改詞。
主要看請下來的對象喜歡聽什麼,越愛聽的越容易請下來。
該說不說,他這唱法跟劉哥如出一轍,簡直比劉哥還要正宗幾分。
雖然聽起來有點寡淡,內裏卻飽含著極大的情緒,每一個字似乎都有他獨特的故事。
聽了一會兒,我心裏沒來由的感受到一股淒苦,就跟誰欠了我二五八萬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一邊哭一邊癲,還一邊聽著神調。
“六月裏來數三伏,王老道捉妖拿黑狐。”
“法海捉妖金山寺,包老爺捉妖五鼠除。”
“紀小唐捉妖收五鬼,張天師捉妖破五毒......”
我心裏挺納悶,明明請鬼上身,唱啥捉妖,把鬼當妖怪捉了,那尹楠珣還敢下來嗎?
此時,我哭的更厲害了,鼻涕‘嘩嘩’往下淌,整的滿紅布都是,身體也顛的跟飛機似的,椅子都得被我給搖散了。
這狀態大概持續了五分鍾,我忽然感覺自己身體不聽使喚了,同時好像有什麼人走了過來。
那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婦,彎眼黛眉的,很是俊俏,定是尹楠珣無疑。
她邊走邊哭,直挺挺的向我走來。
湊近一瞧,差點沒把我嚇死。
她兩個眼窩黑洞洞的,壓根就沒眼睛,牙齒又尖又利,整個皮膚蒼白的像張紙。
她直接撞進我身體裏,緊著著便開了口,“王八蛋,我要弄死他!”
說著,便衝大門跑了出去。
小胖見勢不妙,趕緊拉著我。
可我當時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這胖子坐地上都拽不住。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忽有一道身影擋在我的身前,氣勢澎湃。
我借著尹楠珣的鬼眼,赫然瞅見了一位仙家。
他老人家足踩金蓮、手握長劍,身穿亮銀盔甲,背披鮮長袍,正是昨天夢見的老奶奶,金花教主!
見此情景,我心裏一點也不慌了,通過神識欠了一句,“今天這把,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