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文化部門起點的回歸(2 / 2)

11月8日晚,采訪高校教室管理員蔣長宏,他說:“老電影院被拆,沒有補償金,上有宿舍,各自找歸宿,給點租金。新電影院財政出資200萬元,餘款自己籌集,欠建築公司300萬元。

“我任單位小頭頭,以改製小組成員身份參加資產評估,貼過告示,買主確定後又貼過1次。

“在職56人,提前退休差幾個月也不行,除11人以外,全部下崗。我今年56歲,2004年4月單位職工保險移交給勞動局,自繳養老保險額的23%,10月退休。

“過去宣傳敬業愛崗,幹一行愛一行,又紅又專,不會三心二意。車工鉗工能找工作,我們沒有八腳全通,除會放電影外還能幹什麼?沒有一技之長,在社會上怎麼混?”

請求他推薦一人,他答應找末代皇帝——最後一任經理,到時會麵一次。第2次找他,解釋“皇帝”外出,第3次也是這樣。

2008年2月17日,根據織造廠職工提供的線索,接通江向和的電話,我告訴他:“上次與你聯係,你講忙,春節後再約。”

傳來對方的聲音:“你電話裏問,我回答,基本內容與蔣長宏一樣。見麵要約時間,煩。”

“最好能麵談,各方麵都拉扯一下。”

“再說。”

10月29日晚,帶著問題請教蔣長宏,他為我答疑:“資產評估,土地不按商業價格,而是按文化性質低評。有一點我想不通,一個人氣旺盛的區級電影院地價等同於深山老區的,後者評102萬元,偏高。後來當地人對資產所屬有異議,受讓人出售的張貼文告也被撕毀,無法處置資產。現在縣城內西北電影院已拆,補償費360萬元;老電影公司也拆,補償120萬元;一個區級電影院出售180萬元。

“隻開過一次改製動員大會,縣宣傳部長作報告,他說資產低評,肉爛在鍋裏;職工崗位要保,不能無飯吃。

“競標告示8開紙,內容很簡單,由我張貼,位於售票處一側,對象為內部職工。最後截止時間為下午5點,無人過問,因為大家心裏明白誰是得主。經理於2001年1月上任,為改製而來,位置已排定。他在這天到省城,改製小組副組長電話邀他,勸他接受,他在最後時點前趕到,收拾攤子。”

“轉讓價低於評估價?”我問。

“沒錯。”

“改製在2002年,勞動關係移交卻在2004年,為什麼?”

“安置費不足,按照事業單位改製文件,標準可以降到500元/年以下,職工絕對不能接受,展開一係列上訪活動。我們找各位領導,縣委副書記很關心我,告訴主管局局長,我有兩個孩子上大學,‘春風’行動一下。局長來電話要上門,我回話,如果帶1壺‘金龍’油、2袋大米,錄像鏡頭對準交接,請送他人。我單位更困難的還有,為什麼送給我,是我吵得厲害。你如果空手來訪貧問苦,我打開大門歡迎,否則私宅受法律保護,不能闖入。第二次又來電話,說已經安排好,我仍然嚴詞推開。

“一批人到主管局,改製小組副組長接待,接近中午時分,”他彎下身,手貼耳,做出打電話的姿勢,低聲說:“‘老蔣,中午準備二桌飯。’我回答:‘不用,我們自己買快餐,請原諒,可能會將你的辦公室搞髒一點。’吃了人家的嘴軟,我不能因此被堵住嘴巴不說,放棄下崗人的權益。我們進辦公室,自立規矩,不能亂翻東西,要文明行動。

“縣人大會議前,我告訴局長,如拖延不管,向各位代表散發我們求生的文告,爭取支持。局長勸我們放棄,問題總能解決。‘十六’大即將召開,我又告訴局長,作為一個黨員,有權向總書記反映我們的呼聲。局長好言相勸,我們仍寄予希望。吃飯是第一大事,我們發出最後的聲明,如果限時不解決,要占有已轉讓的電影院一部分,組織電影放映,贏得生活費用。主管局長感到很緊張,與我們展開積極的對話,尋求解決途徑。

“一個區級電影院安排改製,我們堅持認為,不能再像縣級電影院一樣內部消化,財富流向個別人,要向社會拍賣,餘款用來安置我們這批職工。這個電影院在一年前獨立,我們咬定他原是總公司的一部分,是大家的資產,職工有權享受。我們的合理要求得到支持,由拍賣行主持,陽光操作,拍賣價大大高於評估價,安置當地職工後的餘額返回給我們。我們按照事業單位改製文件的標準得到正常安置,留有餘額,我建議沒有納入提前退休的人再加1萬元,劃入社保賬戶,逐年扣繳養老保險費額,讓下崗人緩口氣。爭取近二年,安置問題才劃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