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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3)

佛祖釋迦牟尼十九歲出家,最後在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道。期間他出家求道一十二年,修持了當時印度各宗各派的修行方法,尋找宇宙人生的真相。每一次他都是曆經千辛萬苦,誠誠懇懇地下工夫,然而學到那些修行之法後,在他認為那不是道,不知究竟的時候,他就會另訪明師,重新求證。佛家的記載說每次他都能“知非即舍”。

知非即舍,當你付出過、經曆過甚至得到了之後,不要說罷手,就是承認自己從前所做有些許不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就此舍棄。放下是比堅持更難的抉擇。所以,世界上最難的事莫過於超越自己,學會舍棄。而這之所以困難,就是因為這個超越意味著你要放棄很多你現在已經擁有的東西——拿擁有的現在換取虛幻的未來。

電影《陽光小美女》中的爸爸信奉的是這樣的信條:“人隻有兩種,成功者和失敗者。”這也是這個社會的普世價值觀。

當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日記中寫下近似譫語的成功夢想時,我們無從斷定這種夢想虛幻與否;當眾多的人沉浸在以“別對自己說不可能”之類的樸素箴言達到成功的迷醉當中,我們也無從判斷這種成功捷徑的可能性;當全社會都奉行著“住豪宅,開寶馬,年入百萬”的成功標準時,我們也無法知曉這種價值觀的正確性。

前《紐約時報》著名記者亞曆山德拉?羅賓斯出版了《過度追求成功者:身不由己學子的秘密生活》一書提醒人們,現在全世界的學生處在比以前更為強大的成功壓力之下:他們承認自己已經努力達到了極限,感到孤獨、無奈、惶恐、無法形容的痛苦和心力交瘁,有的學生為了彌補精力上的不足,甚至用毒品來提神。事實上,不隻是這樣被迫成功的學子們,這個世界的人們或多或少都麵臨著“成功”的壓力。在一個上行社會裏,人人都被置於“成功/失敗”二元對立的語境下,而成功就是執著於色的結果。於是,用自恃貴族化的精神鄙視他人安貧樂道的快樂生活。那茅屋下相依相偎雖入眼瞼,心底依舊沉迷於淒神寒骨,悄愴幽邃,起舞弄清影的高處。

張寶蕊在《放下自己》一書中寫道:“人生就是一次負重旅行。”這位美籍的國際心理學專家,嫁給了一個大她二十七歲的男人,給三個已懂事的孩子當繼母。她會扮演好哪一個角色——妻子,繼母還是心理學專家?而每一步,她都是用生命去體驗。她最常對求詢者說的一句話是:“生命淨化的過程,就是愛的態度的表達。”放下自己,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個過程,是一個生命淨化的過程。

色是萬物,空是因果。人生並非隻有成功一個出口,它應該還有若幹條旁支,通向自我的秘密花園。

放下時不執著於放下,自在;拿起時不執著於拿起,也自在。

放下,是順其自然。不怨懟,不躁進,不過度,不強求。

放下,是把握機緣。不悲觀,不刻板,不慌亂,不忘形。

放下,是將心中橫亙的梁木放下成為前行的舵和槳。

放下就是無劫無色,放下就是劫的完成時,放下就是知非即舍。

所以,無所謂後悔與否。

當然,也會有些東西放不下,不是做不到,而是舍不得。

所有的過往被隱匿在平靜的日子底下,再也翻不起波瀾。但是,我漸漸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看報紙或者新聞,都會自動跳過娛樂版。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好像不看見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