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是怎麼長的?
寧楚楚將頭發撥到耳後,這個動作以前一度是傅斯言最喜歡做的。
她對夜闌說:“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每個人都有做選擇的權利,我選擇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呢?”
夜闌不知道原因,氣極,拿著她的包並沒有給她的打算,“告訴你!如果傅斯言一天沒有痊愈,你就得照顧他一天。”
寧楚楚的護照、身份證、以前錢包統統放在包裏麵,的確如果夜闌存了心不給她,她沒辦法離開。
“夜闌,你別這麼不講理!”她會保證傅斯言身體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她最初的打算是讓傅斯言好之後,盡快離開z市,如果能夠讓傅斯言沒有看到她那就更好,可是現在夜闌顯然不會讓她得逞。
張然拉了拉寧楚楚的衣袖:“楚楚,你那邊的事情不能緩緩嗎?等他醒來你們也可以好好談一談。”其實,她一直聽到的,或者說知道的關於傅斯言和寧楚楚之間的事情都是單方麵的。
她本來就覺得這段男才女貌的戀情就這樣匆匆結束太可惜。在聽了夜闌告訴她的這些之後,隻希望他們兩個人可以好好談一談,如果真的重新和好的話,楚楚可能也會重新回到z國。
寧楚楚看著張然:“可是我m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不僅僅是學業…”她沒有說完,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
“那就請假,有什麼事情比現在躺在床上的人重要!請假不行大不了就休學。”反正最起碼在傅斯言還沒有醒來之前,夜闌一定會將寧楚楚留下來。
張然和夜闌一整夜沒有合過眼,夜闌的眼內紅血絲多的嚇人,強拉著張然,“欠了傅斯言那麼多年,現在隻是要你還幾個月而已,既然她來了,張然我們也該去休息了。”然後搖了搖自己手裏拿著的手提包,“就算她現在想離開,也沒有辦法!”
張然被他硬拉著離開,本來還準備陪著寧楚楚的,可是現在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
他們走後,本來就安靜異常的病房裏麵,隻剩下寧楚楚和沒有意識的傅斯言。
寧楚楚走到病床前,看著傅斯言緊緊閉著的雙眼,在她的記憶裏麵他的膚色本來就偏白,但是一直是健康白,不像現在臉色蒼白,就連唇色都沾染上了冷色調。
寧楚楚替傅斯言撚了撚被子,可就當她的手無意之間碰到傅斯言的下顎時,她突然愣住了。
一時之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靜止下來,回憶沒有打招呼就猛然侵襲而來。
“寧楚楚,我沒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但是正因為這樣,我所有的第一次才都是你的,也隻是你的。”
“往右走,護城河一般不都是在廣場旁邊的嗎?”
“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包容你的一切,但前提是你一定不能放棄我!”
“膩了?快兩年的感情,你突然說一句膩了,然後就真的over?”
……
時過境遷,她奇怪自己竟然可以將他的話記得這麼清楚,甚至連他說話時候的語氣,臉上的微表情都記得。
寧楚楚不知道傅斯言什麼時候醒過來,病房裏麵放的有一些水果,看的出來應該是昨天晚上夜闌或者張然買來的。寧楚楚走了過去,拿起上麵的水果刀,然後在櫃子裏麵拿出來一個已經消過毒的玻璃杯,毫不猶豫地在手心上劃了一刀。
紅色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掌流到杯子裏麵,傷口寧楚楚並沒有割的太深,流出來的血液大概有三分之一杯左右。將病房的門關好,確定這個時候不會有人突然進來之後,
傅斯言現在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不適合在解開紗布,寧楚楚將傅斯言從床上扶了起來,傅斯言半倚著她的身子。
寧楚楚拿過放在一邊的杯子,然後往自己自己喝了一口,才一隻手捧著傅斯言的臉,固定好他的位置,以最古老,卻又最不會浪費,嘴對嘴的方式將自己嘴裏麵的血液渡給傅斯言。
她的血液對人體本來就有好處,就算沒有什麼病的人喝了,也能夠延年益壽,強身健體,所以傅斯言盡管昏迷著,身體也似乎有意識一樣,不僅沒有抗拒別人碰他,反而渴望越來越多的血液進入到他的體內。
寧楚楚也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知道自己的血液對身體有好處也隻是從給餘靜偷偷注射血液知道的。像傅斯言現在這種似乎對她的血液還有一種狂熱的歡迎,她還真的沒有什麼經驗。
想將唇離開他的唇都有些困難,無法避免地讓傅斯言在她的嘴裏麵四處侵略,卷去最後裏麵最後一滴血液才放過她。因為這樣,寧楚楚不敢在繼續給傅斯言喂,隻是將玻璃被湊到傅斯言的唇邊,讓他自己去喝。
冰涼的觸感抵在唇邊,傅斯言的眉頭皺了起來,和剛才溫熱柔軟的觸感相差太大。下意識地將唇緊閉,等待著記憶裏麵的觸感重新到來。
寧楚楚沒有辦法,隻能重新將玻璃杯裏麵的血液先喝進自己的嘴裏麵,然後像剛才一樣將嘴裏的液體渡進傅斯言的嘴裏麵。
就這樣慢慢地喂完,傅斯言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寧楚楚嘴裏麵卻是一點血液的味道都沒有。
一次性失血這麼多,寧楚楚隨意找了一點紗布包紮了手心裏麵的傷口,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趴在床邊,睜眼看著離她這麼近的傅斯言,他的嘴角似乎還有一些血液的殘留,和他此時的蒼白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他的形象一向都是俊雅,可是如今的樣子卻帶了幾分邪氣,寧楚楚伸手將他嘴角的血液擦去,“夜闌說我欠了你好幾年,說我自私,甚至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可是呢?你知道嗎?有時候不是我自己想怎麼選擇就可以的。”
“可是如果我那個時候真的能夠自私一回,真正順著心裏想的自私一回!可是不能!不能!我做不到。”做不到看著自己的媽媽以死冥誌,就為了讓他們兩個人分開。
她拚命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眼淚從眼眶裏麵流了出來,傅斯言的眼睛微微顫動,寧楚楚慌忙之間擦幹自己的眼淚,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傅斯言會醒的這麼快。
她的血液在人體身上發揮作用這麼快?
長時間處於黑暗,猛然間睜開眼睛有些適應不了室內的光亮,隻覺得眼前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那個人心從他的眼裏進入到他的心裏,由模糊到清晰。
“你……”他隻覺得自己一向清晰的腦袋有些混沌。
寧楚楚扯起笑臉,坐在椅子上麵,“聽說你出事了,回來看看。”
她的聲音真實度很高,讓他相信了這是一個事實,她能出現他很高興,但是他卻問道:“你是自願回來的嗎?”
寧楚楚愣住了,他現在身體雖然虛弱,但是眼神卻銳利無比,四年後,他們之間的談話,問候依舊沒有生疏,但他的一雙眼睛卻似乎更加能夠看清楚你想的是什麼。
寧楚楚沒有點頭,如果不是這個突發事件的出現,她的確是沒有打算回來,畢竟這裏承載了她太多的過去與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