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髑歙想了想道:“混個官當當!”
寶藍衫幾乎要噴出口血來……
這叫什麼話?
什麼叫混個官來當當?
這小子把當官以為成了什麼?
想當就可以當?
還是說他有什麼門路?
寶藍衫道:“小兄弟口氣大了點吧!”
劉髑歙理所當然道:“不是我說,我看老哥你也算是一個人物吧!”
寶藍衫淡然道:“算是一個大嘴巴吧!總是愛說一些討人嫌的話!說人物卻算不上呢。”
劉髑歙道:“不管是不是人物,我說老哥,睜開眼吧,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世道,天下大亂在即,這個時候,混個官當又有何難?大明朝別的我不知道,但現在可不是洪武年啦,貪官到處都是,隻要有門路,有錢使,搞官還不容易嗎?”
寶藍衫張目些舌,無以自言。
劉髑歙說的是真話,他怎能反駁呢?
當然,也不可以這麼肯定,畢竟是大明朝,你搞官可以,但想要當官上位,卻不那麼容易。
雖然,這個大明的確是貪汙成風,腐敗成(忄生)。
可是我們不得不說,縱然是這樣的一個官場,也有自己的潛規則!
那就是,想要進入這個圈子,你千個不服,百個不忿,都沒有用。
如果想要讓官場接受你,作弊也罷,找人代勞也成,都得過科舉這一關。
你不是科舉出來的,走哪兒都低三分,別人就可以小瞧你,鄙視你。
“花錢當官,隻怕當不了什麼大氣的官。”寶藍衫人隻能這麼說。
劉髑歙道:“搞個千戶將軍什麼的,不成問題吧!”
寶藍衫目光一亮,道:“這卻沒問題,不過,得入軍戶,你知道麼?”
劉髑歙道:“冇問題啦!”
明朝大體有七八十種的戶籍。
但總體說來,是為三種。
曰民,曰軍,曰匠。
民有儒,有醫,有陰陽。
軍有校尉,有力士,弓、鋪兵。
匠有廚役、裁縫、馬船之類。
瀕海有鹽灶。寺有僧,觀有道士。
畢以其業著籍。
人戶以籍為斷,禁數姓合戶附籍。
在這此三種大籍裏麵,也分等級。
最上是民籍,其次軍籍,再次是匠籍,比軍籍還要不如。
這些都是小民中的小民。
升鬥小民,甚至還要不如。
一入籍,輕易就改不了的。
當然,你有錢是另一回事。
除此之外,還有所謂的賤籍,以那些(女支)女等低下工業役者為主。
所以終明一朝,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之說。
並且十分高高在上的捧起。
一入籍,就輕易難改了。
劉髑歙現在算得上是流民,搞一個籍,是很容易的,他不入民籍,不找別的便宜,卻要入軍籍,卻恰好中了這個寶藍衫人的下懷。
他嗬嗬一笑道:“你是想要投身軍伍?是不是?”
劉髑歙道:“那是當然。”
寶藍衫道:“投身軍伍,怕也難見其功,你懂得什麼兵法麼?”
劉髑歙道:“非要懂得兵法,才可以入軍嗎?”
寶藍衫道:“我看你心高也算氣傲,想是有一些本事,想要從軍出頭露臉,是不是?”
劉髑歙道:“差不多吧。”
寶藍衫道:“有誌氣是好,但就算是從軍,你的這張嘴,怕也不易!而且,你說你要買官,怎麼,你很有錢麼?”
劉髑歙道:“錢是王八蛋,我現在沒錢,以後會有錢的。”寶藍衫神色一正,道:“我看你這後生還不錯,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去走邪路。”
劉髑歙不以為然道:“天下哪有什麼正邪之說,我走的我路,哪用你管!”
說罷不想要再理會寶藍衫。
寶藍衫歎了口氣,有心說教一二,隻是和這個後生真是不熟,就算拉下臉皮去罵,又起得什麼作用?
這人也不是他的兒子。
罷了!
由得他去吧!
且看日後的造化。
這麼的,兩人就不再說什麼了,隻是一味的走路。
話不多說,走了大約兩日,總算是遙遙的望到了南京。
不過這個時候,寶藍衫已經早不見了蹤影。
劉髑歙一路上遇到有錢人,就強行去拆借,口袋裏,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五十多兩銀子。
這筆錢,他盡數交給了刑大。
那刑大一直以來就是個跑江湖的,收得是銅板,瞧的是雜銀。
幾曾見過這許多的純銀子?
原來明朝的時候,以銀本位。
但是,這個銀子也是有上下之別的。
純銀是純銀,民銀是民銀。
民間的銀子色一般是很陳雜的,有的銀子都發黑。
而一般的官府,和那些富戶,他們使用的銀子,都是提純過的。
銀質十分的上佳。
劉髑歙搶來的這銀子,用刑大等人的話說——這才叫銀子啊!
收了銀,刑大也就不好走了。
他隱隱有覺得不好,隻是卻無可奈何。
再瞧劉髑歙和PadméAmidala一副非常人的樣子,想這兩位怕有什麼通天的手段,又有不凡。
再者說了,古人迷信,他聽劉髑歙說的那天上新神仙之說,覺得雖然貌似胡說八道,但想也有點什麼影子吧!
如果不是,這劉髑歙怎可能張口就來了一段春哥詩?
所以他就抱了一個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