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鈍器留下的傷,經過這幾次溫存時鄭雪吟的不懈盤問?,賀蘭玨才披露是他自己劃的——那是他對自己懲罰,懲罰自己對妖女的執迷不悟。
除了這些舊傷疤,還有時不時新添的鞭痕。
修仙之人仙力渾厚,每日一頓鞭刑,隻是微不足道的皮肉傷。
用藥可以抹去這些疤痕,留下這些傷,是他對自己的警示。
“可以嗎?”這一吻,勾動賀蘭玨的心火。
這是成為賀蘭玨階下囚以來,他第一次主動詢問?鄭雪吟。
麵對心上人的求歡,鄭雪吟哪裏把持得住,況且,那事不單能提升修為,還挺舒服的。
鄭雪吟羞澀得點點頭。
“我已向?師兄遞了請辭的信箋。”鄭雪吟意?識飄忽之際,忽聽得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次仙劍大會排行前一百的新秀之輩,明心劍宗占了小半數,聲?勢再起指日可待,縱觀天下局勢,朱雀軍偃旗息鼓,南荒魔宗亦無新的動向?,百姓安定,海晏河清,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賀蘭玨扶著她坐起,將她擁在胸前,愛憐地撫著她垂瀉在肩頭的長發。
鄭雪吟睜大了眼眸,喉中瀉出一絲嗚咽,雙頰染上日落時的霞光。
這個角度……
太深了,她的全部?底細,被他探了個透徹。
“什麼時候走?”鄭雪吟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
她自以為說話?還算有條理?,實則落在賀蘭玨的耳中,已破碎得不成語調。
“三日後。”
“這麼快?”
“你不願意??”警覺中藏著幾許危險的質問?。
“我願意?。”這種時候鄭雪吟若答不願意?,是自尋死路。
“願意?什麼?”
“願意?……唔。”鄭雪吟眼角泛紅,差點咬到?舌尖。
“乖雪吟,告訴我,你願意?什麼?”賀蘭玨耐心地哄著,動作都變得溫柔起來。
鄭雪吟胸口起伏著,垂下視線,躲避著他的窺探。
賀蘭玨兩丸漆黑的瞳孔,仿佛能窺見她心底最?深的隱秘。
她難以承受地喘了口氣,說:“我願意?……被阿玨關著,一輩子……被阿玨關著。”
賀蘭玨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滿目的柔情都變作湧動的春江水,低頭吻去她眼角沁出的一滴淚珠,而鄭雪吟這艘在狂風巨浪中顛簸的小船,終於安穩地在他的港灣裏泊岸。
“在去你說的那座海島前,我想去一趟千絕峰。”
“去千絕峰做什麼?”
“早先聽人說,千絕峰的星海很壯觀,被師父關押的那三年,我夜夜都會夢見那片星海,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看?。”鄭雪吟故意?說起那三年,因為樓少微囚禁她的那三年,是賀蘭玨心頭最?弱的防守。
鄭雪吟在極樂宗的那三年光陰不是什麼秘密,也是在賀蘭玨知道了那三年以後,鄭雪吟的待遇好了很多。
不是賀蘭玨告訴她的,賀蘭玨的心事藏得太深了,是鄭雪吟偷偷觀察推測出來的結論。
她明知可以利用那三年獲得更多的東西,但她絕口不提,坦然?接受賀蘭玨所有的報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拿那三年來博賀蘭玨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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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華在自己的桌上發現了賀蘭玨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