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王恕罪,奴婢該死,不小心碰壞了香蘭。”
嬴政的冷眸,沒有一點溫度,隻是冷冷瞪視越走越近的身影,稍顯稚嫩微微顫抖,傻傻地盯視著懷裏美豔絕倫的女子。
嬴政低了頭,把女子摟得更緊些。
永樂隻想再走近些,再近些。
悄無聲息的,似陷在夢境裏,不能蘇醒。
嬴政眉目越漸不耐,“你想死?”
隨手扔來一件鼎器,如風般呼嘯而至,眼見著,便砸向額頭。
她下意識地往旁一避,那物事便砸在案幾間,桌翻幾倒,她慌忙就勢跪地磕頭,“衝撞大王,奴婢該死!早上還傾國傾城的娘娘,成了這個樣子,奴婢一時傻了,請大王恕罪。”
嬴政仿佛從魔怔中蘇醒,“早上還鮮活的煙兒,對,對,你,一定有辦法治好煙兒的,”見她隻是一味傻怔看著,也不說話,有些急了,“朕記得,寧月自幼習醫,也算半個神醫,來,來,治好煙兒,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說到最後,隱隱哀懇。
她的淚,如瀑布般,無法遏製,也不想遏製。
她無法控製,貪戀地看著死如夏花的女子已烏紫的唇,喃喃道,“娘娘的毒,神醫在世,也救不了了。”
“你,也,救,不,了,煙,兒?”
嬴政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似彈珠般,硬生生地咯的人心裏發慌。
“但凡有一絲機會,奴婢必竭盡所能,但娘娘的毒,已入心脈,墨郵都治不了的,奴婢無能為力。”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非有神仙。”
“神仙,才能救得了?!”嬴政的麵色,終於和墨一般的黑。
“大王,世上是沒有神仙的。”
嬴政的幻夢,一再被她擊碎,暴喝道,“休得胡說!朕一統天下,繼往開來,哪個君主,有朕豐功偉績?!朕是天子,是天帝之子,必能見到神仙!”
狂妄的,齊懷璧很想笑。
可是,她又很想哭。
“娘娘這麼美好,也許上天,做仙子去了。”
“煙兒自小就是小仙女。”嬴政冷眸裏,射出病態的熱烈光彩。
“這麼美好的煙兒,你竟下得去手!若不是念在你娘救過朕,你現在焉有命在!”
嬴政,與寧月的父母,竟是相識的。
那麼,他會不會瞧出自己是假的?
“奴婢下的藥量極輕,奴婢不要命趕回無雙宮,就是為了替娘娘解毒的。”齊懷璧已伏在地上,雙手死死扣住冰冷的玉石板,“奴婢的家仇,不得不報,是為義;但娘娘這麼美好,待奴婢又是這般好,是為情,隻是這情,奴婢此生都償還不了。”
“奴婢好悔,好悔,為何,今晨為何要離開娘娘身邊。”
她隻是好悔,為何不知早點來見母後!母後也不必被這人摟在懷裏!
他,可是殺母後殺全家滅齊國的仇人!
她的哭泣,倒似取悅了嬴政,本冰冷的聲線,漸有些溫度,帶著無法追憶的荒涼,“煙兒,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無可比擬。”
嬴政的眸光自她頭頂冷颼颼掠過,“永樂死了沒?”
她的心,隻覺更冷更涼,卻忘了自己應該顫抖害怕的,“奴婢殺了。”
嬴政終於戾色漸消,歎道,“你父母的仇,你終於報了。”
她卻再也忍不住的低低哭泣,“我的娘,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