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長長的頭發披散在她身上與沙發上,傭懶的姿態呈現性感風情,那雙明亮的大眼、誘人的芳唇,在在充滿惑人魅力。

“又不是我惹麻煩。”荒木堇把嘴嘟得比天高。

算她判斷錯誤,他根本不會站在她這邊。

討厭!

“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處理好。”耿玦找來一件毯子,蓋在她身上。

她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多迷人嗎?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在這裏要了她。

“噢。”荒木堇點頭。

耿玦走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討厭,他走得這麼快,把別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開始覺得剛才那種被疼愛的感覺,簡直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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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空曠得令人發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身起來,腳踝雖然還有點痛,但已經不像先前那麼痛了。

人生以快樂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討厭的壞心情淹沒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醫務室,到處閑晃。

這個地方比外麵看起來還大,好像把這棟建築的同一層樓買來打通似的,外圍有一道別的樓層所沒有的走廊,以環狀貫通每個房間。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舌不已,“兩間試衣間、三間視聽教室、一間大大的閱覽室……”

閱覽室裏有好多書報和雜誌,架子上陳列各式各樣與舞蹈有關的書籍、攝影集、畫冊。

她興匆匆地拿下幾本,放在一張紫色透明桌上,開始閱讀。

才沒讀幾頁,就有幾個人走進來包圍她。

荒木堇抬頭一看,是幾個穿著韻律裝的男舞者。

“你是日本來的荒木堇?”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子不懷好意的問。

“沒錯。”

“聽說你弄傷了郝麗?”

有人的地方,事情總是傳得很快,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荒木堇的身分相事跡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撥下,荒木堇的“惡行”激起了強烈的群眾精神、同事愛。

而最大的原因是——郝麗是呼聲最高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結。

“這你們最好去問問她。”荒木堇挑挑眉。這又是什麼陣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當敵人了?

現在的人無聊到這麼多管閑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裏撒野或傷人,我們希望你馬上離開這裏。”類似捍衛家園的氣勢。

“你們有這種精神,耿玦一定很高興,如果沒事的話,我想繼續看我的書。”

她高興待在這裏,不行嗎?無聊。

“你……”一隻手很不客氣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男欺女,要不要臉?”荒木堇一個轉身,就脫離了那隻力道稍嫌不足的手,順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開。

“你……”男子的臉色鐵青,

“我怎樣?不服氣來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些人也不可能輕饒她,何不逗逗他們,解解悶?

說著,她竄出閱覽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麼都甭說了。”

追不上豈不被她笑掉大牙?幾個男人不服氣的追出去。

“快來啊!地板這麼光滑,你們卻跑得這麼慢,會笑死人的。”荒木堇簡直把那裏當練舞場,邊跑的同時,邊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過癮了,幸好她的腳很能撐,幸好她穿的是運動鞋,幸好地板的蠟打得很厚。

“咦?”太過得意忘形的結果,是沒發現敵人已經欺近。

突然揮過來的拳頭使她腳下一滑,登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但隨即又往前滑行,躲過一連串的襲擊後,又很快的站起來。

“你在打空氣喔?”荒木堇不知何時已身在攻擊者的背後,右手摸著他的頭。

方才那些險狀,看起來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後麵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機伶地一閃,後麵那些來勢太猛的人,就那樣撲在好不容易轉過身來的人身上。

“唉呀,小心點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這裏這麼好玩,她就直接住在這裏。

“快點起來,再來玩。”那幾個人跌成一疊,別說站起來,連動一下都困難,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們,他們卻像死魚一樣,動也不動。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動作落到聞聲出來瞧瞧情況的女團員眼裏,尖叫聲立時響徹整棟建築物,也把附近的團員吸引了過來。

“她踢他們,我親眼看到了。”

“她把他們踢成那樣。”那幾個人看起來好慘。

荒木堇馬上意識到自己百口莫辯,也就若無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話當一同事了。

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讓開啊?她還有書想看耶。

荒木堇想離開,卻被愈來愈多人圍住。

“倒在地上做什麼?”被噪音引來的耿玦,聲音有點寒意。

叫她在醫務室休息,她幹嘛又跑出來把自己弄得一身汗?可惡,她的腳比剛才更腫了。

他生氣,氣荒木堇不知愛惜白己。

“老師……”那幾個人一骨祿地爬起來,站在耿玦麵前。

“誰來說說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耿玦挑著眉問。

“我們……”那幾個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我們從試衣間出來,她突然從後麵把我們推倒,還用力踹我們。”

追不上一個女人,簡直丟光祖宗十八代的臉,這件事千萬不能說出去。

“喂!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誠實?”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們麵前,“我幾時推倒你們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這些人怎麼可以隨口扯出這漫天大謊?

“老師,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們……”那幾個人一致露出無辜、受冤的表情。

耿玦看看眼前幾名學生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誰說的是真話——如果隻是被推倒,是不會汗流浹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況,如果不留情麵的當場戳破,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麼,他下場角色早已敲定的戲,不就開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個歉。”他寒著臉“建議”。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這是使這件事快點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來,“錯的明明是他們,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聲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調開頭,堅決的拒絕。

就算胳臂往裏彎,也不是這種彎法。

“荒、木、堇。”出奇冰冷的聲音,使四周的空氣都凍結了。

荒木堇心顫的轉過頭來,任何人聽到這種聲音,都會不自覺地恐懼、屈服。

看著他冷硬的線條和堅決的氣勢,荒木堇感覺背脊升上從未有過的寒意。

荒木堇打顫的腳不自禁地往前移動。

他冷冽的聲音像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壓迫她的心髒,逼迫她聽從。

無比委屈與不平從心底湧上來。她的身子在顫抖,每個細胞都憤怒得要爆炸。

“對……”她再怎麼不甘心,也難敵心上、身上那股強大的逼迫感,“是我錯了,對不起!”

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喊,接著拔腿奔離。

該死、該死、該死!她委屈而憤恨,兩串熱淚奔湍而下。

“你們幾個留下來,其他人仿自己的事去。”耿玦驅散看熱鬧的人。

人走光了,隻剩那幾個當事人。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麼?”耿玦突然問。

“誠實的態度、純潔的心靈。”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們,剛剛做到誠實兩個字了嗎?”他問,留下長長的沉默。

耿老師知道事實?!他隻是在團員麵前,讓他們有台階下而已!冷汗不約而同地從那幾個男人的額上淌下來。

耿玦轉身,往方才荒木堇離去的方向狂奔。

她那極痛、極憤怒的表情,揪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