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滿意我的設計不是嗎?」她好吃驚的睇望他,完全沒發現自己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沒有不滿意你的作品,相反的,你每一張庭園設計都很令我激賞。」
「可是……你退了我兩次稿。」
「故意的,目的隻是想逼你生氣。」豈知沒成功的逼她發火,反而弄巧成拙的逼得她累壞身子。微微摟緊她,他無言的傳遞他的不舍與內疚。
夏敏沒弄懂他想迫她生氣的奇怪話語,倒是因為他的動作,意識到自己與他過於親近的距離,忸怩得直想離開他的懷抱。
「你再動我就吻你。」他就是不想放開她柔暖馨香的身子。
如他所料,懷裏的人兒一怔,滿頰嫣紅,小臉問過驚愣、不可思議,然後是無可奈何的挫敗,隻好不再掙紮的偎著他。
他滿意的勾唇淺笑,大方的享受抱著她的寧馨感受。
夏敏卻是無措的在心底嘟噥,為何一碰上他,她就隻有聽話的份?
不過,就讓自己放肆一下吧,藉著這個機會,讓身體有缺陷、沒資格愛人的她,在意中人的懷裏放肆聆聽他沉渾的心跳,汲聞他懾人的男性氣息……
「決定要選哪張設計圖了嗎?」低沉好聽的嗓音由她額際輕輕落下。
「三張我都喜歡,你決定就好。」他的設計太完美,她很難作取舍。
「我想這個難題就留給恩凱跟你朋友去傷腦筋吧。」她的作品對他而言,每張都是唯一。
「嗯。」她應和,隨口問道:「白天你父親找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匠刻般的俊臉沉了沉,「沒什麼,別提這個。」那樣自私的父親,他不想提。就連在依蓮那裏,他也隻是輕描淡寫的說父親想要他回權氏工作而已。
夏敏由他懷裏抬起頭,「我聽依蓮說過你們離開權家的原因,知道你和伯父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是有個疑問我還是想問,當年你會離開新加坡,是不是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因為我逃婚讓你難堪的緣故?」
「你問得有點諷刺,在你決定當個逃妻的那刻起,不就打算讓我難堪了?事隔三年你才關心我是否是因為難堪而離開新加坡,這算什麼?同情還是落井下石?」他刻意將話說得犀利,存心聽聽這小女人怎麼說。
她有些慌急的辯解,「不是同情也不是落井下石,我隻是內疚,當年我也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
她欲言又止,迎望著他漆黑深瞳片刻,她選擇避的低下蟯首,「說到底,我就是逃了,對不起。」
權遐邇的心隨著她低啞的道歉一陣抽緊,發覺自己很不喜歡聽她說對不起,那會令他心疼。
他將她摟靠在胸膛,「你又忘了我說過沒事別亂跟人家道歉?當年我是在缺了新娘的婚禮上出糗,但那些閑言閑語沒那麼容易擊垮我,我會離開新加坡,主要是不願再受我父親掌控,與你的逃婚沒有直接關係。」
意思是她的內疚可以減輕些嗎?她抬頭望見他澄澈眼裏嵌著這樣的訊息。
「要我在這裏蓋印章,你才相信我說的?」他伸指輕點她柔潤紅唇。
恍然意會他的「蓋印章」所指為何,小臉霎時紅遍。「不、不用,我相信你說的。我、我去看佑佑睡得好不好。」
他輕而易舉的攬回慌說著就要跳下他大腿的她。「放心,小家夥睡得很好,我剛去看過他了,倒是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什麼回答?」她困惑。
「為什麼你會像個從來沒接過吻的生手?」想起他去見父親前,與她在客廳的那一吻,她生澀稚嫩的回應著實令他納悶。
天!他怎會扯到這裏?「我、我想睡了。」
「等你回答完,我會哄你睡。」右手捧著她巴掌大的俏臉,他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撫移,對她瑰頰上又烙深幾許的紅霞,深感好奇。
除了怕羞外,莫非她還隱瞞他什麼?
「遐邇。」她困窘的喊,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
揚唇而笑,他緩緩朝她嬌唇俯近,改變主意要自己探索她今他眷戀又迷惑的青澀甜美。
夏敏直教他惑人的笑容攝住心魂,心跳坪然的望著他俊美臉龐一寸寸靠近。
就在四片唇瓣相碰的刹那,一串格外清亮的鈴聲霍地由客廳傳來。
「這麼晚會是誰打電話找你?」嚐香被擾,權遐邇蹙眉問得怏然。
電話?「我不知道,我這就去接,免得吵醒佑佑。」
話落,她急忙跳離他的懷抱,往客廳跑去,一張俏臉因險些就發生的親吻酡紅如霞。
「夏敏,是我。」
當聽清楚電話裏傳來權曜庭的聲音,她頗感訝異,「曜庭學長?」
她記得遐邇說他回新加坡了。
「你現在在哪裏?」她不禁又補問一句。
難道曜庭連夜趕來台灣?權遐邇雙拳緊握,有股搶過電話的衝動。他隨夏敏身後走進客廳,想看是誰深夜的來電,結果不是他臆測的馮安,竟是曜庭!他果真如他所說,這麼快又回來找夏敏?
「我在新加坡。這麼晚本來不該吵你,可是有件事我忍不住想跟你說,所以跟依蓮要了你的電話便打給你了,是不是吵到你就寢了?」權曜庭倚站在房間的透明落地窗前,恨不得自己此時是在她身邊。
「沒關係,有什麼要緊事你盡管說。」
他深吸一口氣,捏緊無線話筒,語氣堅決的道:「我要娶你。」
腦子裏轟然作響,夏敏有好半刻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我一直對你有好感,想請你當我的新娘。雖然要通過我爸那關需要時間,不過我先將你預約下來,你可不能再答應別人的求婚。」
尤且是遐邇哥。他在心底加一句。
今晚他之所以會打電話給她,就是想要牽絆住她。雖然他不了解她對遐邇哥的感覺,但遐邇哥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他得從夏敏這邊下手,讓她心裏有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對她三年前的未婚夫動心。
「曜庭學長,你聽我說……」
「糟糕,我媽在喊我,我們下次再聯絡。」權曜庭倉皇的掛斷電話。還是別讓母親知道他跟夏敏通電話,免得她誤以為夏敏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遠在台灣這頭的夏敏,眉頭深鎖的放下話筒,煩惱的低語,「怎麼會這樣?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曜庭跟你說了什麼?」
抬頭看見不知何時站到她跟前的俊拔身影,她暗忖,現在也許隻有他能幫她。
咬咬唇,她據實以告,「曜庭學長說他要娶我。」
權遐邇渾身一僵,「曜庭要娶你?!」
她無助的點頭,「我現在該怎麼辦?」她從沒想過學長會對她有意。
「該死!」他憤然低咒,牙根緊咬,曜庭竟敢說他要娶夏敏!
他說她該死?因為他的逃妻搭上他的弟弟?夏敏唇邊有抹幾乎看不見的淒楚澀意。「三年前我讓權家失盡麵子,權伯父不可能讓我再進權家,我不知道曜庭學長為何會突然說要娶我。」她似自憐又似替自己辯白的低喃。
「沒錯,依我爸凡事以利益為考量的個性,他是不會讓已和夏家無瓜葛的你進權家大門,不過顯然沒弄清楚自個父親脾性的曜庭,擺明了非對你癡纏不可。」
那小子在挑釁他,向他宣示夏敏是他的?該死!
「你呢?你對曜庭又抱持著何種態度?」他定定地望進她眼底,屏氣等待她的回答。
「我說過我和曜庭學長就隻是學長、學妹的關係,至少我對他沒有半點男女情份。」她說得激動,無法不將他的質問想成是在怪罪她主動惹來權曜庭的癡纏,而這令她難過,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品性不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