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
登臨蒼山腳下的感通寺,古老的鬆柏和桉樹,可見禪聲的久遠。旁邊是索道,可乘觀覽車俯視蒼山峽穀。碧潭邊是一幅巨大的棋盤,楚河漢界,將帥車馬炮,在山水間昭示著曆史傳奇和無盡的禪意。遊人隻在將帥的座椅上留影,有誰願意當小卒子呢?
大理古城,在蒼山洱海間優雅地坐落成一個花花世界。清泉流過街市的柳色下,巷陌間商鋪林立,緬甸和當地的銀器、玉石、紮染、飾品多種多樣,在昂貴與廉價之間你隻是一個外行人。買家不如賣家精,這是生意行中的真理。
北方已是雪花飄舞,大理依然春光明媚。鮮花開放著,女子的白色裙帶瓢拂著,水色山光,大唐時代南詔國的傳人守著上帝賜予的這方富庶的土地,保護著天然的環境不受汙染,疑似生活於天國的詩意之中。
第六日
天空有一塊濕雲,綠綠的,黑黑的,在洱海之上浮動。在我們從酒店到機場的時間,這片濕雲已遮了半邊天,邊緣的地方被剛剛升起的太陽點燃。飛往西雙版納的班機騰空而上,在穿過這片濕雲的時候劇烈顛簸,幾分鍾後越出雲層,滑行在豔陽裏。這一路,一直是在翻騰的雲海之上飛行。雲層上麵是陽光,天真大。
抵達西雙版納州府的景洪,熱浪撲麵,人們急於脫去早晨出發時加厚的衣服,讓自己沐浴在熱帶雨林的暖風中。傣族的建築裝飾也如火焰,造型和顏色充滿熱烈與奔放,連同曼聽公園內少女及和尚的衣著也很鮮豔。
白塔,佛寺,在一片蔥綠的原始森林中紅白相映。湖水不如大理那麼藍,綠綠的,鼻息中是熏人的花草味。
我購了一件白色圓領的傣族土布衫穿上,扮成潑水節時傣族的男子,走過街市。
第七日
霧鎖版納,微亮的早晨仍在朦朧的睡眠中。
景洪市區,有瀾滄江從深深的河穀間流過,水勢平緩,水量卻極豐沛。這條江水,號稱一水通六國,順流而下即可抵達南亞諸國。水域的糾紛,有時會反映到聯合國那裏去。一江春水向南流,使邊城景洪增添了多元而神秘的風情。
從昆明石林開始,哈尼族那裏的阿哥與阿妹叫做阿黑和阿詩瑪,到大理白族叫做阿鵬與金花,西雙版納傣族稱為貓多裏、騷多裏,愛尼族部落則叫阿犁、阿布。所說的搶婚習俗,看似在搶,實為演戲,並非真實的表達。青年男女串通好了,真戲假做,好麵子,講尊嚴,形成了風俗習尚。
入原始雨林,路是竹片編織成的。腳下小溪淙淙,頭頂是千年古樹,上百米高的楠木,直徑之粗在北方森林中也屬罕見。喬木、灌木自由生長,在空間中競爭淘汰。樹老死了,倒下了,枯朽了,便化作腐植土,重新生長小樹。樹木之間有一種絞殺現象,見一棵榕樹的枝幹纏住一種叫花團樹的高大樹木,絞殺後取而代之。也有吸血鬼樹,藤蔓一樣把根紮入大樹的幹部,靠大樹營養生長。也有的樹幹將斜伸過來的別的樹幹包容入自己的體內,使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在孔雀穀,有一泊金湖,是愛尼族美麗愛情傳說的發生地。幾隻雄孔雀棲息於湖邊,懶洋洋地難得開屏。喂食時分,一聲清脆的哨音,一把穀物,便引來千百隻孔雀從林梢翩翩而下,沉甸甸卻也是輕盈地掠過湖麵,落在草地上覓食。這些能飛的孔雀是沒有長出長尾巴的,有了美麗的尾羽就飛翔不起來了。孔雀沒有野生的,全是家養,如此美妙的尤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成為人類的馴禽。
動物表演場的老虎也是馴養的,徒有威武華美的外表,溫順得像大貓。狗熊進化成直立行走,樣子是可愛呢還是醜陋?它們在大一點的籠子裏表演賣乖,之後被關入小一點的牢籠中,是人的奴隸,是強作歡顏供主人作樂。隻是那悶雷似的歎息,還能聽出它們對生性自由的回憶與向往。
愛尼族男女的舞蹈熱烈粗放,也柔情似水,有豔麗的服飾,野性的呐喊。他們自古以來以狩獵為生,最早的樂器是敲打的竹節,不同節奏表示打到了什麼獵物,為之報喜慶賀。山林間,葫蘆笙吹得動人,太陽鼓敲得聲震山穀。一少年噙一片普通的樹葉,吹得激越優雅,遊客卻吹不響它。這種叫口弦的民間技藝,更貼近原生態的意味。
第八日
橄欖壩是崇山峻嶺中的一處平原,木樓組成的傣族村落毗鄰成片,周圍是稻田、魚塘、香蕉園和橡膠林。
我們走入一個傣族寨子,踏上咯吱作響的木樓,在陳設簡樸的客廳裏聽導遊講述傣家生活習俗。傣家的母係社會遺風猶存,女子不是嫁出去,而是要娶一個男子回來,男子在成婚前要在女子家打三年苦工,期滿後才可以帶上彩禮嫁妝,嫁到女子家裏。丈夫在家燒飯、看孩子,棋琴書畫,吹拉彈唱,還有煙酒茶,妻子是一家之長,主持家政,下田勞動。臥室秘不示人,幾代人同居於一間大臥室,用紗帳隔開不同空間,黑紗帳在最裏邊是祖父母住的,紅紗帳在中間是父母住的,白紗帳在門口是孫子輩男女住的。青年男女守在門口,也是方便出去約會。成婚後,丈夫可以喝外邊的牛奶,隻是不要把奶牛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