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府
「辜在淵,你給我滾出來!」
一道纖細的身影快如箭矢地奔進辜府,像是一陣旋風,一路往後院奔去。
「少夫人。」
下人見著她莫不頓足欠身。
「少你個大頭鬼!」秦沃雪發狂地吼著。
誰是他的少夫人?他貴姓哪?哪裏人啊?沒見著她找人找紅了眼,想要大開殺戒的模樣嗎?
她一吼,一幹下人莫不抱頭鼠竄。
「少夫人。」又有一個不怕死的向她問安。
秦沃雪撩起裙擺往前走了幾步,隨即又退後幾步,定到那人麵前。「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你府上的少夫人了,再叫我一聲少夫人,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
「呃……」怪了!聽說少夫人是都堂幹金、名門之後,還是皇上極為疼愛的當代才女,怎麼說起話來……這麼地不雅?
「給我記牢!」她齜牙咧嘴地道。
「是。」年輕的下人誠惶誠恐地點了點頭。
秦沃雪頗為滿意地睇他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探向通往後院的小徑,撩起裙擺正準備往前狂奔時,彷若想起了什麼,猛地抓住一旁躡手躡腳想逃的下人。
「少夫人……」饒命啊!
「你敢叫我少夫人?」她挑高柳眉,杏唇噘起,大有幾分地痞流氓的狠樣。
不想活了嗎?才說完而已,他馬上就忘了?
「我……」他要怎麼稱呼她才好?
「啐!算了,饒你一回,若有下次……」她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下人的頭搖得好似博浪鼓,就盼她能放他一馬;他上有高堂、下有幼子,別要他的命,他隻是一時口拙,不知該怎麼稱呼她而已。
「思。」她點了點頭,才要鬆開卻驀地想起自個兒拉住他的用意。「等等,你知道你家少爺在哪裏嗎?」
雖說辜在淵若是在府裏,八成都會待在自個兒的院落,但他現下不見得是在府裏,而且就算他真的在府裏,也不見得會乖乖地待在自個兒的院落,等著她登堂人室向他問個明白。
他肯定會逃的,是不?
在他對她做了那種事後,他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像兒時一般……啐!今非錯,自然不怕她登堂問罪。
「少爺……應該在後院。」他顫巍巍地道。
「是嗎?」她眯起細長的美眸。
真的在後院?他真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來?
他明知道她一定會來的,居然還這麼帶種地窩在他的院落等著她,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分明是故意引她來的,是不?
「真的,少爺今兒個都待在後院,就連用膳都是在後院,哪兒都沒去。」
秦沃雪微惱地抿緊唇,鬆開抓在他臂上的手,柳眉微鎖。
既是故意引她前來,說不準就是要趁這機會將她囚在這裏……他說了今兒個要來接她,可他沒來,當她想了一整個上午,思忖著他的性子到底有了怎樣的變化,卻驀然發現居然沒有半個客人上門。
等到晌午時,她忍不住到街上抓個眼熟的人問,才知道原來是他在搞鬼。
他居然要他人不準上她的鋪子……居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分明是想氣死她!
不管了,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秦沃雪打定主意,往前走了兩步,卻又驀地停下。
不對!她若真的去找他,豈不是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她怎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得冷靜下來才成,與其貿然前去,同他唇槍舌劍,倒不如回頭再想想。
不過是逞口舌之能,誰都做得到,可她不愛此道。
還是先回去吧……她睇著通往後院的小徑,眉頭微微地鎖起,卻又驀地苦笑出聲。
唉!兩小無猜哪,還是打兒時便定下的婚約,為何事情到了最後,竟是這種結果?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少,少夫人?」
她怒目探去。「你還沒滾啊?居然還叫我少夫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居然沒將她的話給聽進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