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對於江南的關注與日俱增,仿佛我的生命中,從那次夢醒之後就與江南有了一份不能割舍的感情。那樣的熾熱而濃烈,仿佛要將我灼傷。
幾乎是每一天,我都會跟古小薇講上一兩句有關於江南的話語,使得那個好姐妹現在一見我就躲得遠遠的。晚上回到家,我會一個人寫寫自己的感受,偶爾也會跟洪亮說一些我的想法。
我知道這樣子不好,像極了嗉嗉叨叨的老太太。可是,我想我真的不正常了。我時常覺得自己存在於幻覺之中。那個夢境催促著我尋找著一切關於江南的記憶。可是,我記不起來。腦海裏存在的,隻是零星的碎片,來不及拚接的時候,它就已經消散。
八月的某一天,公司接了一個網頁製作業務,我作為文員,輔助收集資料。
所有關於江南的一切,我都收集了起來。小橋流水人家,從文字資料到圖片資料,應有盡有。對於江南越熟悉,心裏越是有份不能割舍的感情。
做完這項業務,已經是九月底。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陣子網頁製作的影響,有人提議長假去江南旅遊。公司裏,一下子炸開了鍋,比起工作時候的沉默,這個提議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能源,讓原本肅靜的公司成員瞬間活力四射。
十月一日,當有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我們一行十餘人踏上了去江南的路途。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再加上數小時的汽車顛簸,我們終於踏在了江南的土地上。
第一站,南潯。
小橋、流水、人家,現在就這樣真真切切地展現在我的眼前。我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仿佛自己曾經真的到過這裏。我喜歡這裏的一草一木,喜歡空氣中飄散著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水分子。喜歡那平靜的水麵上蕩漾著的小船和那些結著青苔的石階。
一行人跟在導遊的身後,欣賞著不一樣的江南。
這是一條迂回的長廊,廊下是水,水裏是色彩斑斕的錦鯉。
導遊邊走邊介紹:“大家看看這些廊柱,上麵雕著狗的頭像。以前,南潯是中國罕見的一個富裕之地。特別是晚清同治、光緒年間,更是聞名世界的首富之地。我們以‘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來形容財產的多少。其標準為:擁有財產100萬兩白銀以上者為‘象’,50萬至100萬者為‘牛’,30萬至50萬者為‘狗’。十九世紀九十年代初,清政府每年的財政收入隻有7000萬兩左右,而當時劉、張兩家的財富加起來就超過3000萬兩。如此估算下來,僅‘四象八牛’的財富就達到了6000萬到8000萬兩。可想而知,這是何等的富裕。”
導遊頓了頓,接著說:“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定都南京後,於洪武六年,也就是1373年決定拓展南京城,但苦於國庫空虛,一籌莫展。這個時候,有個富翁沈萬三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出資替朝庭建造三分之一的城牆。大家知道三分之一的城牆是個什麼概念嗎?”
後麵一群人均搖頭。
“是12380米。沈萬三出資築城的本意是討好朝庭,但因為多事,在建造蘇州街時用茅草石鑲砌‘心’字,還要犒勞軍隊,被朱元璋認為有謀反之心,派流放雲南,客死邊陲。”
我在後麵靜靜地聽著,越聽越覺得冷汗直冒。
“請問導遊小姐,你剛才說南潯兩個大家族姓什麼來著?”我問。
她回頭,朝我笑,說:“以劉家和張家為代表,那兩家最富。當然也有不少富裕的家族,但是比起這兩家來稍微差一些。”
“可有陸家、汪家、林家?”我又問。
導遊小姐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愣了愣,才說:“這個不太清楚。”
“哦。”我垂下了頭,心裏卻是疑惑極了。難道,我真的沉浸到那個夢裏麵去了嗎?也許,隻是夢而已。一切都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