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模仿勞動的動作,這也就可以說是最原始的表演了。
原始的舞蹈總是和歌相伴的,他們絕不是悶聲不響地跳,而是一麵跳一麵歡呼歌唱。《呂氏春秋·古樂》篇中還說:“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而歌八闋。”略可想見當時的情形。
在原始社會,歌舞不止狩獵舞一種,還有戰爭舞,它的性質和狩獵舞是差不多的,進人農耕時代,又產生了一係列有關農事的祭典,如“蠟”“雩”。
蠟是在年終時,為了酬謝與農事有關的八位神靈而舉行的。在這一天,公社的成員是盡情歡樂、開懷暢飲、唱歌跳舞的。這種風氣一直遺留到春秋時代。
《孔子家語·觀鄉》說:“子貢觀於蠟。
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為樂也。孔子曰:百日之勞,一日之樂,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可以看出這完全是勞動農民一年辛苦後的歡樂。
相傳“蠟”是伊耆氏所首創,一說伊耆氏就是神農氏,足見這是與農業發達時期密切相連的風俗。“雩”是天旱求雨的祭祀。《周禮·春官》“宗伯”下記載:“司巫……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周記》的記載雖然是奴隸社會的事,但顯然是原始時代的遺留下來的風俗,除此之外,在原始公社的許多節日也舉行舞蹈。如男女相愛,也有一個節日,大家會合在一起來唱歌跳舞。這個節日在漢民族就是祭祀氏族女始祖的日子,所跳的舞據說就叫做“萬舞”。現在西南少數民族的所謂“跳月”“搖馬郎”“歌墟”等可能就是這種節日遺留下來的形態。
原始歌舞的一個主要特點是它的全民性。到了奴隸社會,有了階級,在藝術上的情況也就起了變化,這時祭祀儀式巳經不再是全民性的節日歌舞,它成了隻是奴隸主貴族所專有的了,第一個把天下傳給自己兒子的禹,當他治水成功,做了部落聯盟的首領之後,立刻“命皋陶作為夏龠九成,以昭其功”。見《呂氏春秋·古樂》這裏的樂舞巳經開始失去全民的意義,而成為誇耀個人功績的手段了,禹的兒子啟也學習他這一手,用歌舞來誇耀,並裝點自己的威嚴。據傳說他三次上天,從天上偷來了《九招》(即《九韶》)歌舞,在“大穆之野”舉行表演。從此以後,奴隸主貴族們便把本是屬於全民的歌舞拿來歌頌自己的功德,《呂氏春秋·古樂》篇中還說:“湯乃命伊尹作為《大護》歌《晨露》修《九招》《六列》,以見其善。”而《大武》之舞卻又是歌頌周武王和周公滅商及平定奴隸叛亂的,這是所謂“武舞”,它是手執盾牌和武器而舞蹈的,還有歌頌周朝統治者治國如何有秩序、如何天下太平的《韶舞》,這就是稱為“文舞”。
現從《史記·樂書》中引一段關於《大武》之舞的記載如下:
賓牟賈侍坐於孔子,孔子與之言,及樂……子曰:“……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幹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太公之誌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狹。周公左,召公右,六成複綴,以崇天子,夾振之而四伐,盛威於中國也,分夾而進,事蚤濟也,久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誌也。”
從這段對於《大武》之舞的解釋來看,它包含著一段故事的內容,舞雖不足以表現它的內容,但演故事的傾向卻也存在了。
第三,西域歌舞說。陳村、霍旭初《論西域歌舞戲》中指出:漢唐間,隨東西方交通之開拓、經濟文化交流之頻繁,西域文化藝術的一支一歌舞戲,逐步傳人中原,成為我國戲劇的重要源流之一。無論漢代的百戲,唐代的樂舞,西域成分都占相當比重,尤其在唐代,戲劇的因素滲人樂舞之中,西域歌舞戲與中原傳統戲劇的融合,不僅出現了唐代興盛的歌舞戲品種,並對後世的戲劇有十分深遠的影響,我國學者任半塘先生指出:“唐代歌舞戲縱麵承接漢晉南北朝之淵源,橫麵采納西域歌舞戲之情調。”早在半個多世紀以前,許地山先生就闡述了六朝時候西域諸如龜茲、康國等及伊斯蘭或印度樂舞的東來,有“雜戲”也進人中土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