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她須臾,他起身:“這幾日你哪兒都不許去,好好待在家裏,有什麼事我會處理。”
說完便轉身離去。
手中繡品墜落在地,上官惜音已無心再去管。
透過窗望向天空翻湧的白雲,她心中為裴顏生出擔憂。
三年了。
終歸還是被發現了。
顧晏清說蕭王派人去了永州,便說明裴顏人就在那裏。
她肯定已經知道齊晟之死了。
從架子上取下裝書信的木匣子打開,上官惜音將所有信都拿了出來。
她沒告訴裴顏,其實她和齊晟之相識多年。
準確來說是相識了兩輩子。
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華國。
與齊晟之不同的是,她早穿來了三年。
從牙牙學語,一路長到了豆蔻年華。
她最先想的也是人人平等,女子當獨立自強。
可後來一係列變故折斷了她的傲骨,慢慢侵蝕了她的靈魂。
她學會了卑躬屈膝,學會了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
一步一步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曾幾何時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甚至產生了華國的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是齊晟之讓她堅定了那都是真實的,並不是她的幻想。
這些年她與他一直都有書信往來,顧晏清並不知曉。
直到收到那封絕筆信,她才知道他命不久矣。
信中他求她若是有一天遇到裴顏,替他照料一二。
所以她幫裴顏,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同情和想報仇,另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齊晟之。
她讓下人端來火盆,將信拆開點燃後丟進盆中。
剛拆到第二封,外麵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一群穿著蕭王府侍衛服的人闖進了屋內。
領頭的鄭光麵無表情道:“顧夫人,王爺傳您進宮。”
“啪嗒——”
信掉在地上。
顧晏清趕進宮時上官惜音正跪在勤政殿外。
五月的太陽灼燒著大地,她便頂著烈日背脊挺直的跪在硌人的石磚上,素雅的襦裙都已被汗水打濕。
他眸光幽幽越過她上前求見謝雲州。
鄭光抬手讓侍衛放他進殿。
一進殿中,沉寂得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空氣便在整個大殿中彌漫開來。
殿中除了謝雲州,還有被捆成粽子的兩名胖瘦男子和那名殺手。
三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冷汗直流。
而那位矜貴俊雅的攝政王正漫不經心的睥睨著他們,鳳眸凝著一層寒意。
“臣參見王爺。”顧宴清再無了以往的風清骨峻,對著高位上的人直直跪了下去。
“顧大人,真是巧,若本王沒記錯,今日是你我第二次見麵了。”那人無甚表情的模樣清越華貴,語氣輕飄卻充滿威壓。
顧晏清墨瞳斂了斂:“是。”
謝雲州不想與他多費口舌,看向胖瘦兩名男子和殺手:“此三人你可識得?”
“臣認罪,一切都是臣所為,求王爺饒了臣的內人。”顧晏清雙手交疊重重磕了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