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醫陳恭月(1 / 2)

關於神,無論是有神論者,還是無神論者作出何種解釋,都與神秘莫測、神奇怪誕、非人力所能為相關。由“神”字頭組成的相對固定的詞彙,怎麼說也有百餘條,在漢語詞彙中可能是最為豐富的一種(如果倒過來以“神”作詞尾,如“女神”、“歌神”、“棋神”、“股神”等,又不知有多少條)。形容技術精巧稱神工,形容出口成章稱神口,形容貌美女子稱神女,形容精神旺盛者稱神王,形容作戰勇猛的軍隊稱神兵,鑒賞家對書畫等級評定,其為極等者稱神品,形容醫術精妙如神的醫師稱神醫。

一提到神醫,一般人會立馬想起戰國名醫扁鵲,漢末名醫華佗,而我,還很快會想到我心中一直恭維的當今名醫陳恭月。為什麼將一位當代醫生稱為“神醫”?這是從我的親身感受和耳聞目睹中產生的。

兩年前,公安縣中醫院門診國醫堂三樓一診室內外,每天都有前來求醫的患者排著長隊候診,近者有醫院內部的醫生,或者由他們引著的患者。有縣城的;遠者有來自本縣鄉下和縣外的。大都慕名而來(當然也有一部分複診者)。曾經有一段時間,診室裏外圍得滿滿的,有時為爭先後,患者之間還會發生小小的口角。

坐堂醫生是一位老者,頭發稀疏得像禿了頂似的,臉部瘦削,偏黑,無甚光澤,看上去年齡早在七十開外。院方規定,與其他專家一樣,隻在每天上午接診。但即便到了中午下班時間,聽到患者爭吵聲,這位老者總是麵帶笑容地對他們說:“不要吵,一個個來,我會看完後再下班的。”就這樣,他經常延時到下午一兩點鍾才下班。

患者每天都在增加,醫院考慮他年事已高,精力來不及,便在診室外派了一位登記編號的工作人員,每天隻讓他看二十五號(二十五人)。無論多少人,他都是那樣不緊不慢,那樣精心,對患者反映的病情一一作出詳細解答,所以,即使每天隻看二十五人,他也經常到下午一點鍾左右才下班。“上班族”患者想在前十名就診,得提前三五天登記編號。

這位坐堂醫生名叫陳恭月,是醫院返聘到國醫堂上班的醫生。“掛牌”是胃腸專科,而求醫問診者百病皆有,他也從未推脫胃腸病以外的患者。

他為什麼每天擁有那麼多患者?原因很簡單,他基本上能憑著傳統中醫的診斷辦法——望、聞、問、切,準確地判斷患者疾病,也能用“味數”不多且價格便宜的三五服中藥治愈患者疾病,本人就有過幾次親身體驗與現場感受。

那是一年的初秋,我總是餐後打咯,咽喉冒酸水以至要帶著食物一口口吐出來,很不是滋味,但無大礙,拖了一個來月才慕名去向陳恭月先生就診。與給其他病人診斷一樣,起先他並沒有問我“怎麼不舒服”之類的話,而是十分冷靜地切脈。切脈時,他像一位道人,雙眼全神貫注而又柔和地看著我的臉部,雙唇抿得緊緊的,一手的中間三指並攏,中指按住我的脈搏,小指輕輕附在三指之後,拇指在下頂住三指,若有所思地先後與我的兩手交替。切完脈,他讓我張開嘴伸出舌頭觀察,然後右手指著我的食道部分說:“你就是這一段不舒吧?老是打咯,冒酸水?”我說“是”。但我感到很奇怪,他隻是把把脈,看了臉色和舌苔,怎麼知道我的病狀和部位?“有什麼好辦法嗎?”他說:“有,要吃四五服中藥,最好飯前半小時服用。”他開了處方。我服用到第三服時,症狀大有緩解,五服中藥服完後,症狀基本消失。

又一年的春天,我左腎有些不適,彩超檢查結果為“左腎結石,伴積水”。我約略知道,結石不太可怕,可積水可怕。於是帶著彩超結果報告單去找陳醫生問診。是熟人了,也得按編號候診。其間,患者自覺地保持著安靜。這種安靜,一則是對這位老醫生的尊重,二則是在觀察這位老中醫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至少我是這種心態)。不過患者中還是有人憋不住。一位少婦從候診的條凳上站起身來,雙手往上一伸說:“唉呀,好不舒服啊!”陳醫生抬起頭來看了一下少婦的麵部,若有其事地說:“你當然有些不舒服啦,懷孕了。”

一個個候診的患者一下子突然間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身子一抽,瞪著眼睛望著陳醫生。那位少婦用右手擋著臉,羞澀而吃驚地問:“陳醫生,您還沒給我看,您怎麼知道的?”陳醫生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才輪到我。我遞給他彩超檢查報告單,說:“聽說您可以用中藥打下腎結石,我這顆結石您有辦法嗎?”他十分認真地看了一下報告單說:“你這顆結石部位偏上,不太好打,先消除積水,積水這東西很討厭。”“積水可以用中藥消除嗎?”我孤陋寡聞,總以為積水隻能憑輸液消除,便問道。他毫不猶豫地說:“可以,兩三服中藥就行了。”三服中藥服用後,我帶著疑問再去中醫院做彩超。操作中,我問彩超醫生:“左腎還有積水嗎?”“沒有。”彩超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