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蠶到死絲方盡(2 / 3)

然而,對於自己的困難,甘永鬆卻不屑一提。那是一九七九年,他被抽到區社會治安整頓辦公室工作,春節前的一個深夜,火災居然殃及到了這個善良的人家。正在天興鄉開展工作的甘永鬆得知這一不幸消息後,回來看了一下屋基上一片灰燼的慘景,來到單位,領導安慰他,同誌們關心他,要他去料理家事,他見單位已給安排了一間房子,置了一套全新被子後激動地說:“組織上對我這麼關懷,我要努力工作,報答組織。”第三天一早,就讓妻子去處理災後事務,自己回天興鄉繼續工作。一路上,任憑寒風撲打著他那瘦削的臉膛,可是他的心裏,卻仍然燃燒著一團火……在對待疾病的態度上,他說——

“生命的價值在於奉獻”

一九八五年炎熱的夏夜,正常人必須借助涼爽的清風才能入睡,而甘永鬆每天晚上,卻要用熱毛巾燙過胸部以後,再放一個熱水袋在胸前才能勉強入睡——他已經咳血四個月了。當他的胸脯痛得厲害的時候,隻有通宵達旦地在床上翻滾。多少次,妻子含著淚水攙扶著他去醫院打針;多少次,妻子為他代買藥物,可他從來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病情!妻子要托人與武漢協和醫院聯係,他卻說:“去武漢既影響工作,又多花國家的錢,不如就在本地治療好。”妻子拗不過,隻好退了車票。後經所長鄧延康反複動員並帶他到沙市一醫檢查,結論是:糜爛性胃炎。所長、醫生都勸他住院,他卻說:“我不能住院,這裏交通方便,讓我回去邊工作邊治療吧!”結果,他帶了一星期的藥回所了。打這以後,他再也沒去沙市就診。

九月初,剛從南平醫院帶藥出院的甘永鬆同誌,又主動要求到案件最多的天興鄉工作。在這裏,他借來了藥罐,邊服藥邊工作。警察黃道榮見他整天整夜一口痰一口血地咳嗽,不忍看著他再幹下去了,極力勸他回家住院。他卻開導似的說,生命是可貴的,他的價值主要是看你為人類奉獻了多少,我這點病算不了什麼。

一天深夜十二點,軍港一村民來鄉報案:發現兩名青年攔路搶劫。

這時,鄉政法幹事嚴克龍已經接待並準備自己和報案人同去追查,甘永鬆說:“你一人不行,凶手要是再行凶怎麼辦!”說著,他把嚴克龍一拉,順著報案人所提供的線索,赤手空拳,穿行在茫茫黑夜之中。

途中,他多少次蹲下來,用雙手緊緊地按住胸脯,把湧上咽喉的血無聲無息地嘔在地上,喘著粗氣,徒步二十多裏,直到將凶手抓獲。回到鄉裏,已是淩晨四時!自己疲憊不堪,卻要老嚴去休息,他隻身看守兩個犯罪嫌疑人,突審直至天明,又接著撰寫偵察報告。同誌們上班後,見他麵前有一灘殷紅的血……

一月十一日早晨,妻子見他硬是起不來了,便說:“今天你休息一天,我去給所長請假。”時值八點,當妻子來到派出所門前時,甘永鬆早已通過捷徑,在辦公室伏案工作了。心疼不已的妻子這才眼淚巴巴地向所長訴說了他的病情!就在這一天,他還將一名盜竊犯罪嫌疑人押送到了遠離六十裏地的縣看守所。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說——

“我是公安人員”

看著甘永鬆同誌崩潰著的病軀,還有誰忍心讓他繼續工作呢!一月十八日,所裏同誌與甘永鬆妻子共同決定,讓他去武漢確診治療。

二十一日下午,武漢協和醫院腫瘤科傳出一張危重病人通知書:

“甘永鬆,男,四十歲,肺癌晚期。”

看到這張催命的通知單,他的妻子悲痛欲絕,同誌們淚流滿麵!消息傳到區機關,全機關的同誌都流下了眼淚!當甘永鬆從妻子偶爾冒出的淚花中明白了七八分病情後,便安慰妻子和親友們說:“你們要樂觀些,不要為我擔憂,就是不治之症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人總是要死的嘛!”在醫生、親友的再三動員下,甘永鬆僅僅住了十天,又鬧著出院,回所繼續工作去了。

春節後,他又一次被迫住進南平醫院。病榻上,甘永鬆仍然關心著鄉村的社會治安,關心著違法青年的教育,關心著所裏的工作和同誌們的疾苦!

二月二十五日,天興鄉政法幹事與全鄉八個村治保主任自發地前來看他。剛一交言,他便問起了鄉裏的社會治安情況:“向陽村失足青年錢××現在表現怎樣?”當得到“已成家”的回答後,他才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問道:“那個違法青年蔡××現在怎樣?”當聽說隻“一般”時,他說:“要注意扶持他,隨時掌握他的思想狀況,多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