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殺。
我終於明白了,安寧哥說的‘瘋’,到底是怎麼個瘋法。
有句話叫‘會咬人的狗都不愛叫’,用這句話來形容安寧哥,雖然有些不禮貌,但,確實描述的很精準。
進入南天大廈後,安寧哥一句廢話都沒多說。
引我倆進樓的人,一直把我倆帶進電梯,按下了四樓按鈕。
四,於小舟生前最不喜歡的樓層,所以,這一層,他隻用來製造死亡。
電梯到達四樓,開門後,那人再次做了個有請的手勢,讓我倆走出電梯,進入了漆黑一片沒開燈的四樓。
但他並沒跟著進來,而是在電梯裏關上了電梯門。
安寧哥說了個“小心”,便把我護在了身後。
隨著電梯門關閉的一瞬間,四樓的燈也全都亮了起來。
燈光依舊昏黃,但足夠看清這層樓裏的場景了。
人,好多人,全是拿著家夥的黑衣人。
這些人或站或坐的隱蔽在黑暗中,燈光亮起時,他們便帶著濃濃殺氣,出現在了我和安寧哥的視線裏。
四樓的窗戶重新裝修過,不再是玻璃的了,而是焊上了密不透光的鐵皮。
這鐵皮仿佛把這層樓和外麵的世界徹底隔絕成了兩個部分。
外麵才是世界,這裏,是修羅地獄。
人數上的優勢,讓對方全體選手都充滿了氣勢,所以先動手的也是對方的人。
於是,接下來,便是我和安寧哥的‘正當防衛’時間。
安寧哥率先幹翻兩個衝在前頭的黑衣人,順勢奪過這倆人手裏的砍刀,扔給我一把後,便殺了起來。
至於我,即使不想,也不可避免的加入了這場雖然‘勢不均’,但必須‘力敵’的戰局。
此時此刻,我很感謝很多人。
教我格鬥技巧的老白,教我對戰殺心的刀九,教我凡事要講公平,對待壞人不必手軟的金錯。
我甚至有點感謝…小時候那些欺負過我或者被我欺負過的同村小夥伴。
最早時,就是他們讓我明白,隻要夠狠,一打多,也就那麼回事。
而且我深刻感覺,過去的我,也許是低估了自己,也許是高估了南天,總之,真要說起來,這些黑衣人雖然氣勢很足,但戰鬥力方麵真沒什麼看頭。
以前老聽一些‘大明白’說,如果真論打架的話,跟那些街頭實戰經驗豐富的混混相比,奧運散打冠軍什麼的根本不行。
奧運冠軍隻是會技巧,根本不會打架。
但在親身經曆過後,我才知道,大明白不愧是大明白,雖然啥也不懂,但就是嘴硬,硬是敢說,說的真跟放屁一樣。
學過技巧的人,跟沒學過的,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學過的人,除了嗓門可能沒沒那些混混大以外,其他方麵都是可以完虐小混混的。
要不為啥他是世界冠軍,而混混隻是混混呢?
刀會卷刃,人會累,但我跟安寧哥,不會慫。
隻可惜,人的體力都是有上限的。
相比之下,黑衣人的數量,卻仿佛是源源不斷的。
每每當我覺得已經看見勝利曙光時,就會有新的黑衣人,從電梯裏或者樓道口湧進來。
這種沒完沒了,看不到盡頭的感覺,遠比肉體的損耗更能消磨人的意誌。
人的生命,是有盡頭的;但為人民服務的意誌,是沒有盡頭的…
腦海中幾近混亂的閃過這些與現場無關的廢話時,我明白,我的意誌力,已經快到盡頭了。
安寧哥揮刀的手,也明顯比之前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