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疑惑與好奇,都被這句話衝散,心中隻有與神秘的娘親見麵的期待。
爺爺不停地往我的碗裏夾菜,讓我多吃點。
爹還喝了酒眼眶紅紅的。
當天晚上,月亮很圓,大的好似磨盤。
爹和爺爺,帶著我往後山走。
爺爺又穿上了那身黑色的長袍,手裏拿著竹籃,裏麵裝著紙錢供香,爹牽著著我,跟在爺爺身後。
每到一個路口時,爺爺就撒下一把紙錢,點燃三根供香插在地上。
而後,爺爺和爹就跪在地上,往各個路口的方向,都磕三個頭,嘴裏還振振有詞的念著一些我聽不清楚的話。
“先祖在上……”
“祖宗保佑……”
我學著他們,也想跪下磕頭。
爺爺卻大聲道:“萬歲,你作甚麼!不許跪!”
他匆忙的站起來,那雙平日裏渾濁的老眼,冒著精光注視著我,慎而又重的說道:“萬歲,你記住,你這輩子,都不許跪!”
我懵懂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在山間走了多久,上弦月變成了下弦月。一成不變的山路,終於出現了變化,我看到了燈火和一座破舊的院子,以及院門口處的兩個人影。
爺爺和爹,也加快腳步走過去。
我這才看清處,院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和尚,一個道士。
見著他們兩,爹推了推我,說:“萬歲,過去吧。”
我有些茫然的,走到了那兩人的身前。
和尚閉著眼,拉住我的一隻手,說了聲阿彌陀佛。
道士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我,用手中佛塵,掃了掃我的肩膀。
“爹,不是說,帶我見我娘嗎?”
我回頭看去,卻發現爹和爺爺,已經轉身往山下走。
“爹,爺爺!你們幹嘛去!”
我頓時慌了,掙脫和尚的手,就要追跑過去。
但不知怎麼的,我的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使出吃奶的勁,也邁不開步子。
“爹,爺爺!!別走,你們別走啊!!”我大聲哭喊起來。
聽到我的哭聲,爹停頓了一下,爺爺卻拍了拍爹的後背,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要走!我不去上學了!”
“我聽話,以後再也不惹事了!爺爺,我不藏你的煙杆了!爹,你喝酒我不打小報告了!”
“別丟下我,爺爺,爹!!你們別走,別走啊!”
我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可他們,一次都沒有回頭。
直到我哭的眼睛腫了,嗓子啞了,肚子也餓了。
和尚才走到了我身邊。
“他們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他們要不起你了。”他一臉和藹的說道:“以後,你就跟我們兩住在一起。”
“我會教你易經洗髓煉體,佛,法,僧,知經律論三藏,四諦,八正道,十二因緣……”
“這道士會教你,道術,符篆,內丹,武學……”
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依舊有氣無力的哭著。
“先別哭了,萬歲,雖然不能再見到你爹和爺爺,不過,你娘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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