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哥哥……”夕照看著他,又道:“你不能離開我,不然我度不過!”
晴空淺然一笑,應了:“好。”
夕照這才滿意,但還是捉住他的手不放,道:“等著,到春闈結束,很快就有結果了!”
“現在可有什麼動靜?”晴空問。
夕照搖頭,道:“放長線釣大魚,現在不宜輕舉妄動。帝京這塊地兒,表麵上永遠都是風平浪靜的,洶湧的都是暗濤。廟堂的事,與江湖,完全是兩碼事,你明白嗎?”
晴空不明白,但理解她的意思:帝京中這些權貴的爭鬥,全然都是在暗地裏進行,不會放到台麵上來。
好比一棵小樹倒了,隻要在樹下的人躲開,就能避過一難。
但一棵參天大樹倒下來,會波及多少人,有多少人根本避無可避,那是難以想象的!
帝京權貴遍地走,但凡有兩方鬥起來,必定會傷及無數,若罪有應得便罷了,就怕無辜的人牽扯其中。
所以,皇室奪嫡也好、官員爭鬥也罷,都會暗戳戳進行。
左右相乃百官之首,一旦開戰,往大的鬧,說不定會動搖國本。
因此,他們不會直來直往地在台麵出擊,至於台下誰技高一籌,那就看各人的斤兩了!
夕照繼續說道:“權貴的圈子裏,都是在狩獵。暗中布局,等待最合適的時機,一口咬上去,必須保證一口咬死對方。否則,給對方緩過勁兒來,被咬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晴空聽得皺眉:“那大小姐……會很危險嗎?”
夕照唇角一勾,道:“我?在這場戰局裏,充其量就是個打手。真正博弈的,是義父、以及追隨他的那些人。”
“她”看向晴空,道:“這是左右相的較量!”
關於“她”的事,僅是其中一環罷了!
既然“她”願意隱忍下來,不是直接刺殺金程,能做的也便如此。
然而,“她”還是沒回答——你會很危險嗎?
晴空覺得,大小姐是在回避這個問題。
換一方麵說:會有危險!
但,大小姐要做的事、要走的路,本也就是這樣的,所以他也隻能表示支持。
想了想,他問:“我若不在,大小姐一個人能睡好覺嗎?”
夕照愣住,朝他看過來,敏銳地問:“你想幹什麼?”
晴空抿了抿唇,道:“怕我會成為你的累贅。”
大小姐,本應該沒有任何軟肋、不去在乎任何人,才能在這場殺伐中,獲取更大的優勢。
“她”說自己不過是個打手罷了,但打手也正是要衝在最前頭的,不是嗎?
“別想那麼多。”夕照抬手撫摸他的臉,道:“我也想把你送走,但你若不在,我可能會比以前還難睡著!”
以前是夜夜噩夢,輾轉難眠。
如今他若不在,就好比先前分開的那十天,除了“她”原來的睡眠就不好外,想念、擔憂,更是裹挾了“她”!
“她”認真說道:“小和尚,送你走一定是對你最好的,但我想自私一點把你留在身邊。”
晴空便不問了:“好,那我留下來。”
不管夕照以後會遇上什麼,他留下來一起麵對,最差的情況……
也不過是死罷了!
顯然,夕照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捏了捏他的臉,道:“哥哥真好。”
他是真不怕死啊!
晴空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的,但也沒反對她的話。
四月底,春闈放榜。
高中的自然是狂喜,晴空住在這種小巷子裏,都能聽到鑼鼓喧天。
但是!!!
三日後,一個重大消息震驚了整個朝野——
科舉存在舞弊、透題現象,皇帝震怒,下旨徹查。並且,趁著尚未封官,取消了今年春闈的所有成績!
一時之間,貢院、國子監、翰林院,都是一片混亂。
而負責本次科考的主審官——右相金程,鋃鐺入獄!
聽說了外麵的消息,晴空問:“大小姐,事情到了這裏,是最終結果了麼?”
“不!”夕照說道:“現在才是兩相黨派博弈的真正開始!”
晴空不由咋舌。
原來,前麵的那麼長一段時間,都隻是在醞釀、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