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計謀2(1 / 2)

春寒散去,夏熱當空,當暑熱難抑獅,衛凜終於等來了李鶴鳴所說的時機。

去年冬日因懸房案枕籍荒野的百姓,在炎炎熱夏屍腐成堆,鼠蟻橫行,不可避免地滋生出了一場疫病。幸而發現得及時,很快得以控製。

然而一查起疫病起因,好不容易被崇安帝壓下的懸房案一事又被人重新翻了出來。

除此外,懸房一案與六皇子有關的風聲不知何時在汲縣周邊各地流傳開,漸漸傳至州府。半月之間,竟不受控製地演變成了天降災疫是由六皇子而起的傳言。

疫病一起,此前崇安帝下令大興舉辦的驅除鬼疫的儺戲大祭也成了天下的笑話。

與此同時,王常中的貪汙案與汲縣懸房案的真相由衛凜之手流入民間,一時風言四起,紛紛響起了“誅皇子,以平民心”的言論。

朱熙所求的“天下悠悠眾口”,終於逼得崇安帝不得不將利劍懸在了朱銘頸上。

“聽說朱銘得知民間的風聲後,計劃昨晚離宮,郭放領了一隊人在宮外接應。但兩人剛剛彙合,便被二皇子帶領禁軍圍了個正著。朱銘無人敢動,郭放卻被朱熙當場斬於劍下。朱銘怒急,奪過長劍便刺向朱熙胸口,好在身後侍衛眼疾手快地擋了下來,聽說二皇子傷了心肺,眼下人還在宮裏躺著……”

駛向詔獄的馬車上,林靖一字一句說得認真,仿佛親眼所見。

他就像茶館裏麵對著百千聽客講書的說書人,然而他麵前唯一的聽客林鈺卻沒在仔細聽。

林靖發覺林鈺神遊天外,倏然止了聲音,他麵無表情地盯著頻頻推開車窗看向街道的林鈺,踢了踢她的繡鞋:“同你說話呢,你聽沒聽?”

林鈺明顯沒聽進耳朵,她轉過頭,茫然地“啊?”了一聲。

她像是沒瞧見林靖難看的表情,急切問他:“阿兄,還有多遠啊?”

她問罷,又要開窗去看馬車行至哪兒了,明明去詔獄的路也不認得,不知看了有什麼用。

林靖按下她開窗的手,把人拉回來摁在矮塌上坐下:“你再急馬車也飛不起來,安心坐著,搖來晃去像什麼話,跟個孩子似的,哪像成了親的人。”

林鈺被他凶了兩句,立馬垂著眼不吭聲了。她摸了摸膝上帶給李鶴鳴的包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林靖見她這樣,有些頭疼。

林鈺剛嫁給李鶴鳴時,林靖總擔心李鶴鳴待她不好,可現在卻擔心李鶴鳴把林鈺養得太過嬌貴,到如今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語氣稍有些不對勁,她便悶著不出聲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靖心裏直搖頭,腹誹道:簡直和湄安懷孕時一模一樣,十足一個嬌氣包。

可終究是自己養大的親妹妹,該哄還是得哄。他歎了口氣,放輕聲音:“不必太過擔憂,男人死不了便算好生活著,你且看看自己吧,不過半來月便瘦成這樣,若讓爹娘見了,不知得心疼成什麼樣。”

林靖這話純粹就是在胡說了,他這段時間閑著無事,常往李府跑,也不做什麼,就盯著林鈺一日三餐好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