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鈺腹中不塞下兩碗飯他便不告訴她李鶴鳴在獄中的情況,這些日吃下來,她的身段看著似還豐腴了半分。
林鈺聽得林靖的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皺眉道:“瘦了嗎?可我怎麼覺得胖了些啊。”
林鈺本就體弱,是以無論她胖了或瘦了,在林靖眼裏總是皮包骨頭湊不出二兩肉。
他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抬起扇子在她肚子上戳了一下,睜著眼說瞎話:“是瘦了。”
林鈺拂開他的扇子,不給他戳。
她想了想,問林靖:“阿嫂在宮裏如何了?”
說起秦湄安,林靖稍稍正了神色:“阿姐與我寫過信,說湄安在宮中很好,隻是皇上不肯放人。”
林鈺這些日在家裏想了許多,漸漸看明白了如今混亂的局勢。她低聲問:“皇上留阿嫂在宮中,是想牽製我們林家嗎?”
林靖聽得“我們林家”幾個字,歎道:“原來還記得自己是林家人,我還當你心裏隻裝得下李鶴鳴呢。”
林鈺輕輕踢他:“又打趣我,同你說正事呢。”
“我方才與你說的不是正事?”林靖反問她:“你隻顧著一個勁看窗外,聽見我說什麼了嗎?”
林靖見林鈺心虛不說話,哼了一聲。
他道:“不過你說得倒是不錯。皇上已年邁,穩固國本需盡早立下太子,可皇上膝下福薄,如今除了六皇子便隻有阿姐肚子裏的孩子或有可能入主東宮。”
林鈺仔細聽著,接著他的話道:“可父親位高權重,門生故舊滿朝野,若阿姐當真誕下皇子,皇上不會允許未來太子的外戚乃是當朝太保。”
林靖點了下頭:“是,皇上此舉,是要逼爹致仕。”
林鈺一驚:“那爹爹他?”
林靖笑了笑,佩服道:“爹當了一輩子的官,可比你我聰慧,他老人家早料到如今二皇子與六皇子相爭的局麵。隻是眼下局勢未定,李鶴鳴又還在獄中,他暫且還不能從位置上退下來。等一切塵埃落定,你阿嫂或許就可從宮裏出來了。”
林靖說完,卻見林鈺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他不明所以,狐疑地摸了把臉:“怎麼這眼神看我?我是這幾日忙得麵色憔悴還是臉上開花了?”
林鈺緩緩搖頭:“阿兄你當初科考雖名列榜前,可走到今天少不了爹的助力,若爹退下來,你可怎麼辦?”
她真心實意為他著想,可林靖卻聽得咬牙切齒:“怎麼?合著在你眼裏這滿朝文武就隻有李鶴鳴是真才實學爬上的四品武官之位,我這戶部侍郎便是弄虛作假,買官鬻爵?”
林鈺滿眼無辜:“我隻是在擔心你,可沒這麼說,阿兄為何總是冤枉我。”
她這模樣也隻有李鶴鳴才會上當,林靖上多了當,如今壓根不吃這套。
他氣得推她,擰著眉心道:“下去,這是我這屍位素餐的侍郎的馬車,你自己走著去見你的好情郎。”
林鈺不肯,伸手拽著車壁,縮到角落裏不動,嘀咕道:“阿兄你好小氣。”